楼上正高谈阔论的纨绔子弟们也哑了声,脚步未停,纷纷下楼扭着头,伸长了脖子张望。
李钰猛地站起身,用手帕轻抚肩上的茶水,李冰茹好死不死又趔趄了一下,直接将小二撞翻,手中的托盘和两碟精致小菜脱手而出,朝空中飞去。
小二歪着身子撞到李钰身上,李钰被凳子拦着脚,无法站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抛出去的碗碟小菜在李钰头顶停了两秒,开始下落。
鲍乌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过三级台阶冲到李钰身后,拦腰将人接了个满怀,一个转身将人带到身边,堪堪躲过头顶的无妄之灾。
李冰茹眼睛瞪的好似铜铃,分明看到鲍乌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样神色,紧张又兴奋地看着二人,于这兵荒马乱之际窥得一线曙光,脸上露出无以言状的窃喜。
李钰终于再次被她拖进深渊,她要自由了!
时间仿佛被定格,众人都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动作,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相互扶持的两人。
李钰站定,看清接住她的人竟是鲍乌,此刻反应过来李冰茹的“良苦用心”,不得不佩服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精神。
同时心里也瑟缩了一下,鲍乌本性难改,方才看清是自己,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腰。
李钰恶心地想吐,面上却滴水不漏,鲍乌虽然龌龊心思昭昭,但他忌惮敬重鲍闲,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歪心思。
要是嫁给平常人家,李冰茹这番“良苦用心”怕是正中鲍乌下怀。
李钰淡定地收回视线和搭在鲍乌肩上的手,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
李冰茹急匆匆跑过来,不可察觉地向鲍乌点头行礼,讨好地扬着一脸谄媚的笑,活像一个煞费苦心为主子谋得价值连城的宝贝,迫不及待求奖赏的奸佞。
鲍乌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李冰茹转而急切地扶着李钰,安慰道:“钰妹妹,你没事吧,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撞着鲍二公子,那可是丞相府的二公子,赶紧给鲍公子赔个不是。”
李钰还未动身,只见鲍乌双手抱拳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地给李钰行了一礼,缓缓道:“嫂嫂好,嫂嫂可受到惊吓?”
李钰勾起唇角,挑衅地看了李冰茹一眼,风轻云淡地说:“无事,虚惊一场罢了,二弟不必多礼。”
“奸佞”谄媚的笑还未散尽,头皮又炸了起来,耳鸣似的嗡嗡直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堪比年节放的烟火还好看。
李冰茹整个身体都被震住了, 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彬彬有礼的鲍乌,有种朗朗乾坤被一道惊雷劈中的感觉。
“你叫他什么?”李冰茹不死心的追问。
“姐姐不知道吗,我夫君乃丞相大公子鲍闲,这位自然就是我二弟了。”
看着李冰茹呆若木鸡的样子,李钰心里爽到不行,想必原主看到她这般也很解气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夫君明明是个快要死绝的痨病鬼啊,那是,那是母亲亲自挑的。”李冰茹失神地喃喃自语起来。
“你竟敢咒我大哥死?”鲍乌当着众人的面,当然要维护大哥的名誉,毫不念及旧情,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将人掀翻在地,把她从失神状态打回了现实,“看我不打死你!”
李冰茹不敢反抗鲍乌,咬着牙不吭声,眼睛却死死瞪着李钰。
凭什么她就能嫁进丞相府,而自己只能跟着靠卖妻子,才能换得一官半职的宋良文?凭什么她就可以高枕无忧,毫无忌惮地赢得鲍乌的尊重,而自己在这人面前要受尽凌辱?
李钰迎着她猩红的目光,读懂她心中所想,蹲下身子,在她耳边漫不经心道:“恨吗?被人玩弄的滋味怎么样?”
李冰茹身体狠狠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