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昨日没出摊,奴家多和了些面,今日蒸两屉吧。” 潘金莲温声道。
“嗯,听娘子的。”
武大郎愣怔了两秒,眉头忍不住紧了紧,低沉粗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很难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
跟着熟练的身体记忆,武大郎撸起袖子来到量身定做的案板前,开始揉面,潘金莲靠着火炕坐着取暖。
一个炊饼三文钱,一屉三十个,两屉六十个,如果都卖完了就是一百八十文钱,差不多能用来长高两公分。
不错不错,这样下去,依照现在武大郎不足一米五,勉强当一米五算的身高,长到一米八也就大半个月二十来天的事儿。
武大郎越想越有劲儿,揉面都比平时凶猛,两屉炊饼的面一块儿都给揉搓了。
武大一阵忙活,小短腿都快飞成重影的车轱辘,就差在地上翻滚起来,看着十分梦幻。
终于在天亮之前,蒸好了两屉炊饼,趁热装进篮子,再放在铺满茅草和棉被的扁担筐子里。
“嘿哈”一声,武大郎挑起担子出了家门。
竹筐离地就一寸高,掠过一个土块都得踮着脚,要不然就会被顶得两边跑,活像走钢丝的杂技表演。
“炊饼,热乎乎的炊饼,又香又软的炊饼……”
哎,很好,喊的很顺口,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大郎啊,来来来,给我拿两个炊饼,刚煮好的茶,就着炊饼一起吃。”
武大郎还沉浸在初来乍到的兴奋中,刚出门就有生意就更有干劲儿了,挑着扁担边转身边笑脸相迎了过去。
当看到那人就是给自己的小娇妻和恶霸西门庆牵线,事情败露设计谋杀自己的王婆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尥蹶子了。
“哟,大郎这是怎么了?”王婆一边从钱袋子里摸着,一边皱着眉瞅了他一眼。
“王婆啊,早上吃的有点多,这会儿犯恶心呢。”武大郎扯了扯嘴角,眼下没必要跟银钱过不去。
“哎呦,这是一大早把一天的食儿都吃了吧。”
王婆磕着瓜子,歪头呸了一口壳,把六文银钱扔到盖在炊饼的白棉被上,自己伸手拿了两个炊饼。
武大郎收了钱,挑起扁担继续沿途叫卖,“炊饼,热乎乎的炊饼,又香又软的炊饼……”
武大郎往正街的集市上走,嘴里叫卖着,眼睛却不停地扫视四周,这条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现在对他来说意义不同。
最后他在一家生药铺前停了下来,那药铺是阳谷县唯一的药铺,老板正是西门庆。
只要是西门庆的铺子,不管是药铺,当铺,绸缎铺子,还是放高利贷,在这阳谷县都是垄断生意,但凡有人要与他抢食儿,他就会暗中使坏,轻则关门大吉,重则性命不保。
在武大郎的记忆中,一个姓蒋的大夫,德品兼备,在临街开了一家生药铺,结果不到三日,西门唆使手下地痞成天闹事,还把蒋大夫打了个半死。
帮助蒋大夫开生药铺的是位富人遗孀李平,长得极美还拥有万贯家财,本来对蒋大夫心生爱意,却被西门庆用卑劣手段霸占了去,同时私吞了她的巨额财富。
不过现下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能及时提醒蒋大夫和李平,他们有可能成为扳倒西门庆的一大助力。
“大郎,大郎。”
一道青涩的少年声音打断武大郎的思绪,即使是少年,武大郎跟他说话还是得用仰视姿态。
“郓哥啊,今天梨卖的怎样?”武大郎问。
郓哥胳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躺着十来个黄灿灿的梨,“这大冬天的,一个个冻得跟王八缩壳里似的,谁还吃梨?”
武大郎闻言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这天寒地冻的,鼻头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