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带着几分欣慰。
“而这一片安宁是用生命换来的。”宫裴叹了一口气,“前年金陵国越界侵入我朝南境,南平十万大军,南平将军腹背受敌,苦守两个月,折损的八万将士用尸骨用血肉护住了我朝南境。若南境失守,敌军会直到京都,京都必定生灵涂炭,不会有现在万家灯火的景象。”
苏眠眼角有点湿了。
“本宫若不杀镇北将军府,南境那八万赤胆忠诚的冤魂,又该如何去安抚?”宫裴低声问。
“大战里,有的人痛失亲儿,有的人痛失丈夫,有的人痛失父亲……镇北将军株连的八百零三人无辜,但是八万个家庭破碎的血与泪,又何尝不无辜。”
苏眠从宫裴的背上跳下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声音里带着哽咽,“殿下,不要自责。”
心如刀割,痛极了。
平日里寡淡高冷的太子殿下伪装得太好,坚强的盔甲下早就满身伤痕了。
宫裴转过身,将苏眠抱个满怀,轻轻地揉着他的脑袋,“眠眠,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本宫想要告诉你。就算不说,终有一天,你总会知道,本宫怕你吓跑了。”
越是深爱,便越是会患得患失。
苏眠快速地摇头,“那是两难的境地,你没有错,镇北将军是你的恩师,但那八万将士的亲属未来又何尝不是你的子民?”
杀一门,慰万人,本就是无奈之举。
他需要多大的心理建设才能做出这样沉重又困难的决定。
“太子殿下。”苏眠捧住宫裴的脸,眼底一片赤诚,“你以后一定是明君。”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宫裴垂眸,深深地凝着苏眠,轻声问,“眠眠,你会一直伴本宫身侧,对么?”
苏眠重重地堵住了宫裴的嘴,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过了许久,宫裴紧紧地将苏眠圈在怀中,低声地喃,“今日你逛遍整个皇宫,向所有的人宣示主权,本宫是想你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本宫都认定了你,你是此生的唯一。”
苏眠对这深情的告白,有点招架不住。
木头的太子殿下,今天有点会!
“本宫把不为人知的伤痛告诉你,也是想你知道,本宫也有残缺之处。”
“…?”有点不对。
宫裴继续说,“眠眠,其实你不必自卑。”
苏眠问,“自卑什么?”
“本宫的残缺在心理,你的残缺在身体。”宫裴深情款款地说,“你不完整,本宫并未介意,而是会一直爱你如初。”
苏眠一脸乌漆麻黑,“……”白瞎了他刚才的深情气氛。
太子殿下还没有把那句“本宫想安排你侍寝”说出口,小太监已经重重地一脚踢过来——
苏眠转身,忿忿不平地跑了,“宫裴,你给爷爬!”
残缺!
真想脱了苦茶子,吓死他!
不行,得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