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影打开院门时,就见对面张大勇家的大门上了锁,应是很早就出去了。
她这才放心大胆地出门,去地里摘菜。
这个季节,已经算是初冬,地里的蔬菜样式比夏季要少了许多,只有几样不太怕冷的蔬菜。
苏影准备好好给爹爹做一顿早饭再回县城。
已经想好了,就做个菠菜蛋花汤,再做个卷心菜炒肉片。
说是卷心菜炒肉片,更不如说是卷心菜炖肉片,炖的时间长一点,卷心菜的苦味就会减少许多,而且会增加些许甜味,配上炖的软烂的肉片,味道就会更鲜美。
再加上热乎乎的菠菜蛋花汤,肉蛋菜全有了,营养也更全面了,对爹爹的身体也更好些。
苏影考虑觉得自己考虑的还算周全,一路哼着小曲儿就到了菜地。
为了早些去县城,她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
这时候,整个村子都没多少人出门,全都窝在家里猫冬呢。
只是她没想到,等她到了菜地,却发现张大勇正站在那里发呆。
不好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苏影整个人都不好了,扭头就往家走。
“站住!”张大勇把人叫停,眼瞅着就要过来。
苏影撒丫子就往回跑。
她打不过张大勇,反抗也反抗不了。
除了躲,别无他法。
可就算如此,她依然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为何要跑?”张大勇眨眼地功夫,就把苏影禁锢在怀里。
苏影咬牙,狠狠一跺脚,张大勇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
钻心的疼痛,从脚趾处传至全身。
比脚痛更严重的,是他的心痛。
“你就这么恨我?”他嘶嘶吸着冷气,缓解着脚痛带来的不适感,见苏影一直背对着他不回应,他又问道:“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
伊人依旧沉默相对。
张大勇叹了口气,伸出拳头,手掌慢慢放松伸展,一只墨绿色的棉布荷包,就暴露于人前。
“还记得这个荷包吗?”
他要唤起眼前人的记忆,以试图唤醒五年前她对他的情谊。
那只旧荷包,虽然看着就年头不短了,但却被张大勇保护的非常好,没有任何破损,只有被人反复抚摸过的痕迹,甚至都快包浆了。
苏影一见荷包,果然想起了许多往事。
当然,都是原身记忆深处的往事。
五年前,得知张大勇要应征入伍,原身就跟邻居王芸学习针线,临时抱佛脚学的针线活,肯定是不精致的,荷包上的针脚也缝得歪歪扭扭的。
当时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克服了内心深处的羞涩,就在这颗梨树底下,送给了张大勇。
连带着这份回忆一同被记起的,是张大勇临出发前,去县城做了半个月的扛包工,十几岁的小身板,每天背着一二百斤重的麻袋,腰都被压弯了,干了半个月,换来六百个铜板的工钱,他全交给了苏文海。
苏影还记得那一天,爹爹手里攥着张大勇的血汗钱,心疼得老泪纵横,可张大勇却拍拍胸脯,像个没事人一样安稳他。
“大伯,我力气大着呢,这活儿根本不算什么。你放心,等我当几个月兵回来,身体就会更强壮,会挣更多的钱给你看病,给你养老。”
在那之前,张大勇就已经干些重体力活挣钱了,不过挣来的钱都被他爹和后娘要了去,说是要补贴家用。
后来朝廷征兵,张大勇替他爹去应征,临出发前这半个月干苦力活挣的铜板,他爹就发了善心没问他要。
苏文海哪能要孩子的血汗钱,不仅没要他的钱,还把自己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