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炮攻打京城,兄弟俩的部下各有不同的想法。
左承易这边,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老成国公左茂了。
“承易,祖父不赞同你打头阵攻城。你可知,你在前面与皇城守军对战,身后难免要遭沈默等人的算计。到时候,你会被人从首尾两面夹攻,岂不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成国公左茂,是左承易的救命恩人,是他拿了自己孙子的命,换来了左承易的命。
在疑心病疯狂的皇帝的眼皮底下,隐藏教养了左承易近二十年,他每一天都担心事发,会搭上自己全府的性命。
如今,左承易终于有出息了,已经把老皇帝逼的无路可退,眼看着天下尽在掌握,左茂真担心他会出了岔子,被沈默等人摘取了最后的胜利。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不全都白费了么?
左承易早就把成国公当成了自己的亲祖父,向来对他言听计。
唯有这一次,他想坚持自己的意见。
“祖父放心,我与沈默接触数次,他不是您说的那种小人。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不会如您所担心的那样,兄弟俩自相残杀……”
“他不是小人?好好好,那祖父是小人!”
左茂气得脸色发白,多年的咳疾也犯了,咳得差点没喘上气来。
左承易见状,赶紧上前给他顺气,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好一番折腾后,左茂的气息才稍微平顺。
他依然十分激动。
“你叫左承易,是我左公府的子孙,与那沈默又有何兄弟情谊?莫非你如今势大,有了外心,再不把我左府放在眼里?”
“孙儿岂敢?”左承易赶紧跪下认错,“让祖父如此生气,是孙儿的过错,还请祖父惩罚。”
左茂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错就好,那就听祖父的,暂时按兵不动,让沈默的人去攻城。”
“祖父——”
左承易一急。
“京城防守不比别的城池,皇帝本就心性多疑,这许多年来,在京城布置的兵力更是让人猜不透。
沈默他到底年轻,前些时日就差点落在昏君手里,若不是他机灵,劝动了父亲昔日好友秦立造反,现在怕是早被皇帝折磨至死了。
他最近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怎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带兵去送死?”
左茂又大咳了一会儿,大声质问:“他不能带兵去送死,你就能?”
“祖父莫急,身体要紧。”左承易怕祖父咳疾再犯,赶紧低声解释道:“如今我有火炮在手,不靠近敌人便能制敌于数百丈之外,便是那昏君再有更多机关布置,定也挡不住我火炮的威力。我总比沈默,多了更多胜算。祖父认为,孙儿说得可有道理?”
见孙子一根筋,左茂再也忍不住大动肝火。
“你把那火炮用来对付沈默的人,岂不是更有利?”
左承易一怔,根本没想到祖父会这么说。
左茂只能耐心解释。
“昏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手底下可用的兵力并不多,让沈默带人去攻城,未必就没有胜算。
就算他败了,与昏君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到那时候你再出手,凭这火炮的威慑,他们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觉得,祖父的打算如何?”
左承易喃喃道:“那沈默在前冲锋陷阵,只能与昏君的人肉身相搏,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那不是更好?”左茂实在不理解孙子为何会有此顾虑,“你可知道,于你来说,沈默比那昏君的威胁更大。他若死了,这天下再无与你匹敌之人。到那时,你便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左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