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猛不丁地看到一个被毁容的人,都会吓一跳。
章里正满脸讨好道:“官爷说得对,老朽平日看惯了倒不觉得,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北地贩马来,差点被北国人杀了,你看看那伤口多深呐。”
守门官瞄了一眼,吓得偏过头去,“是看着怪瘆人的,以后出门遮掩些,别冲撞了贵客。”
“是,官爷说得对,老朽回头就给他套个袋子。”
“好了,看在你们还算识相的份上,我就开个条子,你们都往汾城去吧。”
守门官刷刷几笔写好,将条子递给章里正,“拿好,到了汾城自有人接待。”
这显然是要编户齐民了,以后到了汾城,重新造册入籍。
“敢问汾城位于何处啊?”章里正还从没出过远门,只知道附近的几个大城,汾城之名虽听过,却不知道具体方位?
守门官用手沾茶,在木桌子上画起来,“看好了,从台城往东走,过河翻山就到了,也是个好地方。”
听着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可若是好地方,怎么可能轮到他们?
“快走吧,马留下两匹来,我还要献给知府大人。”
“儿啊,赶紧送两匹马给官爷。”
龙大当家闷闷不乐道:“那就亏本了。”
章里正听后,急得举起王八拳,没头没脸地往他身上一通乱砸,“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指望赚钱,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龙大当家见势不好,抱头鼠窜。
章里正见追不上,脱下草鞋,往他身上砸去,一不溜神草鞋飞到守门官脸门上。
守门官铁青着脸,像赶苍蝇似的挥手,“快走、快走,”都是一群刁民。
“多有得罪,望官爷海涵。”章里正慌忙捡起鞋子,也顾不得套上,忙叫大伙驾车离开。
守门官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几回脸,把一张脸擦得黑里透红,方才罢休。
他歪着头想想,感觉好像忘记啥了,“坏了,我的马!”
“叔,马早跑咧。”小兵在一旁挖着鼻孔凉凉道。
守门官猛然醒悟,忙把帕子揭开,却见里面都是些散碎银两,闭目掐指一算,他不禁气得跺脚,“这笔买卖亏了。”
“叔,那要不要派兵拦着他们?”
“拦什么,信不信他们早跑远了,而且条子都给了,再追回来有意思吗?算了,由他们去吧。”
守门官倒回椅子,呆呆坐了一会儿,方才又端起茶盏,美美地喝了一口。
章小林在城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派兵去追,这才慢悠悠地上前,递过度牒,“福生……”
“快走,快走。”守门官连看都不看,他现在就怕听到一个“贫”字。
“多谢!”
章小林进城后,慢慢往城东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是每个县级以上城市的标配,且每逢初一、十五、城隍神的生日,都会举办隆重的庙会。
这里差不多就是古代版的CBD商圈,但章小林过去不是为了看热闹的,而是去和村民会合。
依据封建礼教“人神共治,神必居上”,城隍庙建在府衙的上首。
章小林经献殿,穿过正殿,来到最后的寝宫殿,果见有不少道长正在做功课。
村民也参与其中,表情虔诚地听着,香烟缭绕中,感觉离神更近了。
“福生无量天尊。”章小林正低头跨过门槛,见有道士过来,忙避过行礼致意。
“福生无量天尊,静安道友好!”
章小林一愣,这个道号好耳熟啊,抬头一看,原来是风流道长,自白云观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风流道长好,你不在名山大川清修,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