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肯定不是那位只会强抢民女的高衙内。
继续找吧,小心避开值夜的婆子,章小林又经过几个小院,发现他们的安全意识都挺高,再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俱都静悄悄的,想是都已睡熟。
“到底在哪呢?”章小林走得腿都酸了,还没头绪,她这会儿真想放一把火,效果肯定杠杠的。
看看月亮早已从东边升起,正是下弦月,午夜月升,那此时就是三更多,要抓紧时间了, 否则高太师起床上早朝,大家都得忙活起来。
章小林绕了一圈来到西边跨院,远远便听到丝竹之声,她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肯定就是这里,没错了。
整个高太师府上,也就只有高衙内能如此享受生活,更可喜的是,院门还没关。
章小林闪身起入院内,透过虚掩的房门,见厅堂内灯光通明,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围坐在一起弹唱词曲,上首歪坐在榻上的正是高衙内。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按律此时全城该禁火烛,但这显然不适用于太师府。
这些唱曲的女子也不是请来的官伎,应是太师府上养着的家伎,这倒也不稀奇,京城文人圈有互相赠送歌伎的习惯。
高衙内的精神头都很好,想来平常也是如此夜夜笙歌,喝着小酒,唱着歌,章小林冻得直打哆嗦,可院内众人就着炭盆,别提多快乐了。
“刘大娘在哪呢?”章小林在黑暗中游走,来到后边的耳房,见门上还挂着把铜锁。
好好的房门上挂锁,看着就很可疑。
“喂,大娘你是不是在里面?是的话就吱一声。”
“唔唔~”看样子是这了,她显然是被人堵住嘴,说不了话。
这一晚上为了找她,真是不容易,章小林取出铁锯片,开始锯铜锁。
有意思的是,大楚铜挂锁的锁体很厚重,但锁环却薄,锯开也不费力气,而且因为厅堂的笑闹声很嘈杂,章小林可以放心大胆地操作。
章小林取下锁头,推开门一看,就着冷月一看,却见柱子上绑着的明显不是刘大娘,而且一位陌生姑娘。
“搞什么鬼?人呢?”章小林简直都要崩溃了,提心吊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唔唔……”
“别急,我先给你把嘴里的布巾取下,不要急。”
这么大块布塞到嘴里,就跟电灯泡似的,靠自己肯定没办法处理,加之布巾吸水膨胀,用蛮力扯下,恐会造成外伤。
这些人当真一定都不怜香惜玉,手法很粗暴。
“我知道人在哪?”姑娘托着下巴道。
章小林眼睛一亮,“在哪?”
“跟我来!”那姑娘倒是熟门熟路,带着章小林来到一间青砖瓦房,“在里面!”
章小林趴在门边往里喊,“刘大娘,你在里面吗?”
“小林子,快来救我!”
听到刘大娘的声音,章小林松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考虑放火找人了,只不过这里却是铁门,锁头也粗,她之前的锯片已经磨损不顶用了。
“我又要施法了哈,捂好耳朵!”
石屋里面的刘大娘听懂了,但下巴脱臼的姑娘没明白。
“没关系,一会跟着我跑就是了!”章小林把包袱里的炸药取出来,惟恐炸不开,还多放了些。
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章小林拽着姑娘往屋后面躲。
一声巨响炸开,太师府众人从睡梦中惊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人群惊慌失措的叫喊,章小林估计巡检铺兵的人马上就会到,而太师府的下人们到得更快。
章小林跑过去拉开铁门,才发现门锁只是歪了没断,心下都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