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三十一年,大梁与南魏和番,结为唇齿之邦。
成亲当日,梁帝特许取消行幕,步障。
城中百姓家家户户倾巢而出,欢声笑语中聚到一起。官兵们整齐有序地分列在两旁开出一条道,百姓们则站在官兵身后翘首以盼。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出来了!公主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皆向承天门看去。
胡瑶盖着喜帕,在叶嬷嬷与喜婆的搀扶下,踩着红毡向承天门外走去。
她身上的红嫁衣精致繁复,熠熠夺目。
每走一步腰间环佩叮当,清脆悦耳。
隐约听到的欢呼声,竟让胡瑶有些紧张和害怕,一双藏在喜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她终于完成她到梁国的使命,接下来只要好好活着,两年后她就可以归国归家了。
风掀起喜帕的一角,胡瑶看到本该在接亲队伍最前面的人,此刻竟向这边策马而来。
鲜衣怒马,与她初见他时一样。
在喜帕被喜婆整理下来的最后一刻,胡瑶看到慕渊笑了。
笑的明朗如日月,张扬又肆意。
胡瑶的眼前又恢复成满目的红,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那个策马而来的人,跃下马后走到喜轿边,眼含笑意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公主,要背您上喜轿了。”
“有劳您了。”
胡瑶记得喜婆说过新娘子是不能自己上喜轿的,要由家中兄弟或舅舅背上喜轿,而她在梁国,只能由喜婆代劳。
在宫人的搀扶下,她伏上喜婆的背,淡淡的奇?香渐渐充斥着她的鼻腔,胡瑶愣了一下轻唤道:“慕渊?”
慕渊薄唇微扬轻笑道:“嗯,这回倒是没叫错名字。”
胡瑶小声反驳道:“我何时叫错过。”
“有一回,你热病不退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娘娘让我替她看看。”慕渊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好心好意的照顾你一日,为你端水喂药,你倒好拉着我的衣袖说“王承允谢谢你”你就说你记不记得吧。”
胡瑶记得慕渊说的这事。
她当初因慕渊的事伤心欲绝,彻底死心后生了场大病。在平平安安的服侍下吃过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口渴醒过来,唤了几声都不见人来,便想自己起身倒水,刚坐起来就被人扶住。
“要什么?我帮你拿。”
胡瑶勉强的睁开眼看向说话的人,“水,我渴。”
“好。”
胡瑶望着冰蓝锦袍男子的背影缓缓闭上双眼。
男子倒了水扶着她温柔的说:“慢慢喝,我一直在这,你若还想要什么就和我说。”
胡瑶闭着眼点了点头说:“王承允,谢谢你。”
“......嗯。”
后来胡瑶病好了,还特意为此事感谢王承允,他一脸疑惑的说:“想来是公主做梦了,在下那日并未入宫。”
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烧糊涂做了梦,觉得丢脸丢大了,不过也因为此事她与王承允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原来不是她做梦,是她把人搞错。
“好、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我记得那人穿了身冰蓝锦袍,我见过的人中只有王承允穿那颜色的衣裳,所以就以为是他......”
胡瑶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总、总之是我搞错了,虽然现在说有些迟了,但慕渊谢谢你。”
“你我即将成为夫妻,这声“谢谢”还是说给外人听吧。”慕渊说这话时语气中裹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轻笑。
胡瑶乖乖的应了声“嗯”,静静的伏在慕渊的背上。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