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千路和易途回学校了。
他们请了一周的假,但其实加上玩的时间,也只去了四天。不过易途假装没有返校,躲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玩儿游戏。
瞿千路知道,接下来几天的课他都不可能在教室里碰见易途了。
果然,第三天,他依然没有看见易途。
下了课,瞿千路和室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但瞿千路显然发现,自己另外五个室友彼此间融洽得多,他心里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和易途走的太近,因为一直要悄悄接触灾厄的世界。他和室友们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很多。
他的室友们都很好,缺少了很多培养感情的瞬间,这让他觉得有些可惜。
上午最后一节课后,食堂里就到了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饭菜的香味,扔盘子的声音,长长的队伍,挤来挤去的人,嘈杂的声音。
混在一起,瞿千路有些恍然。
吃过了饭,走在学校里。瞿千路和室友们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他们聊着老师,聊着篮球,聊着游戏,互相损着。
路上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们摇摇晃晃,走路的人三五成群。路过操场,还有许多人在阳光下运动,太阳把球场照出一缕缕反光,还有烤热的胶味儿。
瞿千路又恍惚了。
他适应能力其实很强,强大的自制力,理智的分析,谨慎的性格,这让他几乎能适应任何突发情况。但此刻,就是这样平淡的生活,却让他恍神了好几次。
第一次杀人时,他悄悄沉寂了很久。
在平淡的生活中磨灭着这一切。
上了大学,第一次面对灾厄,他认识了易途,进入了全新的世界。
第二次,他直面了黑级灾厄黑土提灯。当时他其实并不慌张,他隐藏着自己时间的天赋。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他会立刻重置自己和易途的时间,回到进入战场之前。
但这次之后,他才发现,红级的永逐月的战场他都无法重置出去,更别说黑级的黑土提灯,他在那一刻,心里才有一些后怕。
但也没有多怕,王恒一的安全感给的实在是太足了。
而到了这一次的掌中花任务,他见过了瞬间迸发的诡异,失控的易途,折叠的时间,一望无际的湖,湖上食花的月...以及一抹澄澈的蓝。
不间断的灾厄与天赋交织在一起,他在这些恍惚的时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平凡的生活,将会越来越远。
为什么之前没有感觉到呢...他想了想。
他突然想明白了——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会见到易途。在他天赋觉醒的那半年,他的孤独感空前强烈。他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揣着一团火,不能让人看见的火。他用自己的皮囊把火盖住,烧得自己生疼,却谁也不能说。
这团火是天赋,是特殊,是发现自己也许是一个孤独的生命。
后来他上了大学,认识了易途。易途是这个学校甚至这个市里唯独的,与他一样的异类,藏在普通人中间的特殊生命。
有易途在的时候,他就不用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能力。
他终于有了可以交流的人,他不再孤单了。
而现在,仅仅是三天没有见到易途,他就仿佛回到了过去半年里,他孤独的时候。但又不太一样,他已经见识了诡异的灾厄,见识了不同的天赋人,看见狂风骤起,水流涌动。
于是,这样的矛盾感,当他再次投入普通生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灾厄与天赋的存在都不足以对世界产生影响,目前的灾厄与天赋似乎在某种牵制下达到了平衡。因此灾厄成不了气候,天赋人也不会被搬到台面上。灾厄在第一时间就会有天赋人去处理,而天赋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