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黄。
成群的鸟在天上飞来飞去,飞过一片又一片长满树的片头,飞过田野,如此往复,传出一阵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
田野上,长着一片一片的作物,纵横交错。
挑着扁担的男人女人们从田埂上走过,操着方言,隔老远就招呼。
一个约莫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静静地趴在地上,认真地看着一个地方。
她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土,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地方。
那边的石头下面,卧着一只蛤蟆。
女孩儿一动不动,正如蛤蟆,一动不动。
良久,
蛤蟆忽的伸出了舌头,以极快的速度舔回了一只蚂蚱。
女孩儿也同时伸出手,抓住了蛤蟆。
蛤蟆在女孩儿手中挣扎着,但女孩儿并不打算放手。
女孩儿的拳头握紧,用尽了力气,把蛤蟆捏死了。
不再挣扎的蛤蟆软扑扑地,随着女孩儿手的幅度甩动着细小的四肢。
女孩儿站起来,把蛤蟆塞进了裤兜里。
忽的听见有一个成年男人在扯着嗓子喊。
“囡囡,回来吃饭嘞!”
“囡囡,快些,饭好嘞!”
如此几声,在田野上环绕。
女孩儿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家里走去。那边的小矮房子,飘出了缕缕炊烟。
越临近家门,她步伐越快,最后几乎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家门口。
农村的房门大都是敞开着,她跳进了屋子,穿过供着香火的厅堂,跑到烧着柴火的厨房里。
那个正在炒菜的农村妇女,是她的妈妈,
那个蹲在地上往灶膛里添柴火的,是她的爸爸。
爸爸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是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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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饭的鸡蛋依然只有弟弟的份。
女孩儿很羡慕,她很少吃到鸡蛋。
爸爸妈妈总说姐姐要让着弟弟,但她也没什么再可以让的了。
她在后院的水井边,把玩着手中软绵绵的蛤蟆。
偶尔往屋里看一眼,妈妈在陪弟弟玩闹,逗得弟弟咯咯笑。
还能听到母亲在里面说:“别去抓蜘蛛网嘞,脏嘞很。来,耍你姑姑买的奥特曼。”
爸爸蹲在后院门口抽叶子烟,看她玩蛤蟆。
“你这女子胆真大,癞坨子也敢拿手上耍,也不怕烂手。”
父亲吐了一口烟,叭叭说着。
她不觉得有什么,就自己玩着自己的。
她忽然听到了屋里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听到妈妈惊恐的声音。
“你是哪个,你要做啥!老齐,老齐!!!啊!”
爸爸在听到妈妈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屋子里。
“龟儿你是哪个,你!”
而后的声音很吵闹。
女孩儿反应有些慢,她终于在听到了打闹声一会后,也站了起来,往亮着光的屋子走去。
弟弟的哭声没了,窗户上溅出一滩血。
爸爸和妈妈的声音也没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屋里。
爸爸妈妈躺在地上,躺在血里,脖子上,胸口,汩汩渗着血。
弟弟被扔在一边的地上,一动不动。
妈妈还在抽搐。
爸爸也在抽出,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快...走...囡囡...快...走...囡囡。”
女孩儿觉得这似乎是个噩梦。
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