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揪着刑老九衣领的手一松。
刑老九再也撑不住,咚地一下摔到了地上。
白染掂了掂手里的枪。
随即蹲下身。
她的手指轻动起来,众人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见那把漆黑的短柄手枪瞬间在她的掌心听话得来回翻转转动。
丝滑异常。
平日只见过转笔、转球、转本子。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样熟练而轻巧地把玩一把手枪。
白染面无表情地道:
“打着黑鹫的名号招摇撞骗,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刑老九的目光还愣愣地粘在那把上下翻飞不管怎么舞好像都不会脱手的枪上。
此时再听见这句问话。
他心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妙。
白染的手停了,枪顿时也停了下来。
乖巧地躺在她的掌心。
“这枪做的倒是还挺逼真。”
“只是,你们不该碰上我。”
刑老九的背脊有些发凉。
能轻易识破他并非黑鹫的人、对枪械如此熟识、武力值还远在他之上……
到了这时,纵然再没眼力,他也知道了白染绝不是普通人。
纵然她穿着一身校服,还如此的年轻。
他们只是穷途落魄。
配不起枪甚至马上要吃不起饭才准备发狠干一票大的。
哪知一劫就劫到了一号惹不起的。
别、别是什么大人物吧……
听闻小道消息,黑鹫的首领近日易主。
他不会……就这么巧……吧?
刑老九的嗓子有些干涩。
他艰难地问道:
“那卖枪的说外形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这是把假枪……”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染眼底闪过一丝轻嘲,语气淡淡道:
“我五岁就知道A92拿在手里是什么重量了。”
她食指搭上扳机。
十分随意地扣了下去。
刑老九目光一凝,顿时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
只听一声清脆的“哒”地一声。
枪口倏地燃起一缕橘红色的小火苗。
有风吹来。
这簇微小火苗瞬间开始在风中摇摆不定,苟延残喘,奄奄欲熄。
白染将东西扔回刑老九怀里。
然后,手腕一翻。
一把更小更精巧的手枪,顿时指上了他的太阳穴。
白染的大拇指“叮”地一下撬开保险栓——
“叫你的人把枪放下,拿绳子把自己捆了。”
刑老九浑身僵硬,受着伤再加紧张供血严重不足。
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他毫不怀疑这把指着自己脑袋的,绝对是把真枪。
让他们自己捆自己……也不是不行。
他也不准备再招惹她。
只是,捆完了之后呢?
“那个……打个商量……”
“我跟您道个歉,今晚是我们有眼无珠,您看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折腾半天受伤的还是我,我们都收手,我兜里还有最后三百多块钱,我……我全给您!当赔您这个轮胎了……”
“您看您还去孤儿院,你们都是一群有爱心的大善人……这会儿能不能也做做好事,就这么算了?”
白染垂眸瞧被自己拿枪指着脑袋还硬说自己有爱心的人。
大善人……
呵,她是能做一做大善人的。
她歪头,懒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