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大摇大摆离开田埂。
走了还没几步,他就听到田里几个妇人一边割稻子一边闲扯。
“听说了吗,张寡妇和赵富贵又勾搭上了。”
“可不是呢吗,张寡妇的肚子都好像被搞大了。”
“唉哟这可不得了,寡妇怀孕这真是稀奇事儿,放在从前是要沉塘的。”
沈正的嘴角扯了扯。
大河村的民风真是彪悍,寡妇竟然还能怀孕。
他爹把他送到这种破地方来,也不怕他被村里这些人给带坏。
沈正回到院子里,让书童给他搬椅子出来,几张椅子合并摆在树荫下,他躺在上面开始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黄昏,灶房里飘出饭香味,他以为自己睡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摔的他头晕眼花。
“阿福,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这时候的阿福,还在打稻子,他手里拿着连枷,掌心里起了水泡,却不敢停下。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一下午经历了什么,他一个陪读的书童,竟然在这里干农活,他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打出来五六斤稻子,距离十斤遥遥无期……他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好饿,好想吃东西,可是赵大婶说了,不干完活不能吃东西,他只能默默地继续打稻子。
“阿福!!”
沈正恼怒大喊。
阿福只好扔下连枷,去把自家少爷扶起来。
这会儿太阳西下,是一天中比较凉快的时候,田里忙碌的人并没有收工的意思,大家都趁天没黑疯狂收割。
程弯弯把几个小子都喊回来,累了一天,吃个饭好好休息一下,饭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吴慧娘将饭菜摆上桌,农忙的时候,没太多时间特别做什么好吃的,但饭食管够,必须要让所有人吃饱肚子。
一人一碗粟米饭,再加一个玉米饼子,桌子上是一盘炒野菜。
程弯弯检查了一下阿福的劳动成果,淡声开口道:“一共是六斤二两,算是完成了一个人的任务,你们两个谁上桌吃饭。”
阿福吞了吞口水,后退一步:“少爷,您赶紧过去吃吧。”
他希望少爷能惦记着他,把那块玉米饼子撕下来一点给他,虽然不多,但好歹能垫垫肚子。
沈正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刚刚在院子里闻到的气味那么香,肚子都被勾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了,他还以为是美味珍馐。
结果,就这??
吃这种东西,还想让他干那么多活,疯了吧?
“我不吃!”
沈正气呼呼的甩手就走。
阿福大着胆子从餐桌上顺了一块玉米饼,跟着追了出去。
“别管他,都坐下吃吧。”
程弯弯招呼孩子们都坐下来。
在田里累了一天的孩子,哪有心思去想别的破事,脑袋埋进饭碗里,呼哧呼哧就吃光了。
饭后轮到程弯弯收拾洗碗,她留在家里忙活。
洗碗结束后,她要把院子里晒干的稻子摊开打稻子,这个活儿必须连夜干,孩子们读书回来之后,也得跟着一起来给稻子脱粒,有时候忙一宿也正常。
她想到了以前读过的一首诗: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一夜连枷响到明。
程昭带着四个小子前往赵家祠堂,虽然秋收很累,但读书学习的事情不能断,因为村里人不知道程昭什么时候就会走了,能多学一天是一天。
坐在学堂里读书写字,起码比在田里干活轻松,孩子们的热情都很高。
这边开始讲课读书了。
那边沈正阿福主仆二人在村里瞎晃悠,本来沈正一身堇色丝质长袍,走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