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高门大户,青砖墙,琉璃瓦。
钱晖从马车上下来,直冲钱家老爷子的书房,然后将石磙之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钱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不成器,本来没有认真听,听着听着,没忍住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虽然我不知道石磙是何物,但能让沈县令特意写折子禀报知府大人,定然是很重要的农具。”钱老爷子沉了一口气道,“晖儿,这石磙你是安排谁去做的,找的哪一个石匠,做一个石磙需要多久……这些,你都用册子记录下来,还有,石磙如何使用,使用石磙能代替多少人力,这些你也要写下。”
钱晖抓了抓头发:“我就知道是一块石头,哪知道怎么使用,见都没见过。”
“这不行,你必须弄清楚!”钱老爷子神色严肃,“石磙的主意虽是沈正出的,但却是你找人做出来的,这个功劳怎么算都该是你们二人一起拿。我们钱氏商行太引人瞩目,要是有功劳傍身,就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东西给钱家挖坑,这个功劳,你必须拿住了。我去找白云镇白县令,让大人给知府大人写折子,你这个事情必须上报。”
钱晖点头:“祖父,我去一趟大河村,把石磙的使用方式都摸清楚,免得到时一问三不知。”
钱老爷子十分欣慰:“晖儿懂事了,都能为家里分担责任了,你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免得出岔子。”
“是!”
钱晖高兴的应下了。
夕阳西下。
程弯弯端上饭菜,一家人在桌子边上围坐下来,阿福照旧拿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门槛边上。
程弯弯奖励了一个鸡蛋给阿福,这孩子天没亮就去了河口镇,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带回来了三十斤猪杂碎,要是再去的早一点,能有四五十斤,不过阿福已经跟朱家说好了,且已经交了定金,明天晌午直接派人去取就是了。
三十斤猪杂碎分成两个锅在灶台上煮着,香味时不时传过来,正在吃饭的赵四蛋忍不住频频往灶房里看。
赵二狗拍了一下他后脑勺:“就算熟了也不许吃,我明儿去镇上就全靠这个赚钱了,要是赚的多,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赵四蛋嘻嘻笑:“我想要糖人。”
“这天气,糖人带回来都化掉了,换一个!”赵二狗想了想道,“就给你带油炸酥饼吧,我听说特别好吃。”
赵四蛋扭头问沈正:“正哥,你是城里人,你应该知道啥零嘴儿好吃。”
程弯弯失笑,这几个孩子关系怎么这么亲近了,昨儿还是沈少爷,今儿就变成了正哥。
沈正心里有气,哼了一声不搭理。
他刚刚跟这个小子商量爹娘的事,这小子没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凭啥要告诉这家伙镇上好吃的零嘴儿。
他埋头继续吃饭,大口大口的米饭扒进嘴里,以前不爱吃白米饭,来了大河村后一餐能吃两碗,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壮了一些。
“那个,娘……”赵二狗放下筷子,有些踟蹰的开口,“我想问娘一件事。”
程弯弯以为他是问生意上的事,点头道:“你问吧。”
“就是,那个……”赵二狗抓了抓后脑勺,“我记得之前有一次,娘当着村里所有人说过,一辈子不会再嫁人,要为爹守一辈子,这话还算数吗?”
沈正猛地抬头,吃饭的动作都顿住了。
程弯弯不明所以:“当然算数。”
男人有什么好,男人只会影响她过好日子,她一个人优哉游哉多开心。
“赵二狗,你们也太自私了吧!”沈正重重放下碗筷,不满的说道,“你们娘才三十三岁,正是大好年华,凭什么要求你们娘为一个死人守一辈子?以后你们都长大了,成家立业,分家后你们娘怎么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