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弯弯一脸笑盈盈迎上来。
曹德福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上午时分,他们才在河口县的码头上分开,这会儿竟然又遇见了,还真是缘分不浅。
他正要打招呼。
曹夫人就率先开口:“见过穗孺人。”
曹德福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穗、穗孺人??”
他一回到河口县,就听许多人说圣上亲封了一位九品孺人,手下人也告诉他,他的闺女莹莹就在穗孺人家中住着。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南阳城遇见的妇人,竟然就是响当当的穗孺人!
穗孺人不仅帮他解决了那批罗纱,竟然还收留了他的闺女,这可是他们曹家的大恩人!
“原来是穗孺人!”曹德福一脸殷勤的凑上去,“听说莹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穗孺人救了莹莹,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是我曹德福能做到的事,一定会帮忙做到……”
程弯弯的面色略显淡漠:“曹老大,咱们还是先把莹莹这件事查清楚吧。”
“是是是,自然得查清楚。”曹德福开口道,“那个丫环我都带来了,是她假传消息,误导莹莹,才让莹莹从家中逃了出去,受了这么多折磨……来人,把她拖出来!”
两个家丁从后面一辆马车拖出一个人,正是被打了板子的红玉,一身狼狈不堪。
程弯弯笑了笑:“据我所知,这个丫环而今是曹夫人院子里的丫环,大小姐被迫离家之后,大小姐的贴身丫头竟然去了夫人房里伺候,这事儿,曹老大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曹德福的眼睛眯起来,猛盯着齐氏:“说,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曹夫人一口血梗在嗓子眼。
老爷一回来,就给她狠狠一巴掌,她好说歹说,拼了命的解释,自证清白,老爷终于相信了她。
可是现在,这穗孺人三言两语,就让老爷又开始质疑她。
穗孺人跟她有仇是吧?
曹夫人深吸一口气,准备再好好解释一番。
就在这时。
曹莹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东西,递到了曹德福面前。
齐氏眼皮子直跳,这东西,怎生如此眼熟?
她猛地记起来,这不是一个多月之前,媒人送来的婚书吗,婚书上,是窦家老爷子和曹莹莹的名字。
这婚书被她藏在屉子里,怎么会落在曹莹莹手上?
思及此,齐氏猛然记起,前不久的某个下午,她院子里遭贼,梳妆匣里的金簪子被偷走了一支,因为那金簪子她不是很喜欢,便也没当回事,如今想来,偷金簪子是假,偷婚书才是真。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齐氏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个念头。
曹德福已经将婚书打开了,他一目十行看完,瞬间震怒:“误会?这就是你说的误会?好你个齐氏!表面上温婉大方,实则蛇蝎心肠!竟然要将我闺女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让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喊我岳父大人,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他猛地将婚书砸在了齐氏的脸上。
“老爷,这事儿我真的不知情!”齐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我刚嫁进曹家时,莹莹还不到我的腰,我是真心把她当闺女一样疼,我怎么可能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对天发誓,要是我真这么做了,就一道雷劈死我!”
青天白日,并无惊雷。
曹德福将信将疑。
程弯弯幽幽喝了口茶,这齐氏真是成大事者,在普遍迷信的古代,竟然连这样的毒誓都敢发。
齐氏心机深沉,而曹德福头脑简单,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被蒙骗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