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来取货的人,有四五个客商。
他们在平安县城遇见了,就一同过来了。
一行人走进院子,只报来路之后,言掌柜立即出来迎接。
“几位这边请。”言掌柜领着四五人到了肥皂工坊的待客厅,“诸位稍作一会,我去取单证。”
他取了单证过来,刚坐下,准备核对货量时。
白启忍不住开口:“之前过来时,都是穗孺人接待,今日怎未看见穗孺人?”
“我现在算是穗孺人的掌柜,接待客商的事都是我来办。”言掌柜叹了一口气,“要是没这破事,穗孺人肯定会跟你们聊几句……哎,不说了,白掌柜此前订购一万二千块肥皂,其中无香型四千……”
白启抬手阻止了言掌柜,皱眉道:“穗孺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哎——不能说……算了,大家也都是老熟人。”言掌柜压低嗓音,“咱们村发现煤山的事,诸位应该也听说了吧,朝廷派了一位六品大官过来开采,这位大人来我们村之后,做尽离谱之事,穗孺人生生被气病了,大夫说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村里的房子被抢走了就算了,还殴打老人,村里的赵二爷还有里正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还有一个孕妇被推倒在地,血流成河,也不知道孩子保不保的住……村里年轻的小姑娘多,被贺大人看上了,是穗孺人拿命去反抗,才让那些黄花大闺女免遭毒手……可是穗孺人自己却……”
前来取货的四五个客商,一个个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也是常年走南闯北,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
一些当官的就算不干人事,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这贺大人真是太猖狂了。
“难怪我到平安县时,一直听到人在提贺大人。”白启抿紧了唇,“我这次进货之后,是走水路去京城,等到了京城,我也好好宣传一下这位贺大人的事迹,别以为远离天子脚下,就能目无王法。”
另一商人道:“我这次是去南边的水城,那边好像也有一个贺大人,天天吹嘘自己有个远房堂兄在京城当大官,我得把这事儿在水城好好说道说道。”
其他客商纷纷附和,这种事,就该宣传到人尽皆知。
言掌柜不动声色一笑,这就是他的目的,让贺炎所做的事闹到举国皆知的地步,到了那时,就算京城贺家要保贺炎,朝廷也不会允许。
言掌柜清点货物后,将几位客商送走后,院子里的大夫也都为村民诊脉结束了,拎着箱子去给贺炎医治。
因为贺炎病了,他的跟班也倒下了四五个,没了这些人嚯嚯,村子安静下来。
一连三天,村子都没再发生什么离谱的事。
而沈县令也在村子里待了三天。
虽然沈正强烈要求他住在程弯弯家中,但是他毫不留情拒绝了。
他心悦穗孺人,正是因为心悦,所以不能让村里人辱没穗孺人的名声。
他住在贺霄那边,贺霄住在程弯弯家以前的老房子,正好两个屋子,一人住一间,袁师爷则打地铺。
这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底,今年的童生第一场试在二月初二,没几天时间了。
沈县令和虞夫子在说大河村的情况。
虞夫子摸着胡须说道:“这些孩子们真正读书也才不到半年时间,去县试太早了一些,也就景思还能去试上一试,再则,铁柱也能去见见世面。”
沈县令开口询问:“令郎今年十岁,可打算送去县试?”
虞夫子摆手:“他认两个字,读两本书就罢了,我不打算让他走仕途。”
这条路,遍布荆棘,太难走了,他走不通,他的儿子定然也走不通,何必受这份罪。
“爹,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