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高医生”穿行在暗红色光芒笼罩下的通道，羽东升心里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既有对高医生诡异莫名的戒备，也有来自环境的影响。
左侧的病房还好点，虽然一个个房门大开，像是择人而噬的幽暗兽穴，但至少没出现什么异常。
右边的风采墙则彻底异化了，上头各种色彩完全混成一坨，在中心汇成了缓缓转动的旋涡，不可名状的画面光是看一眼就让羽东升头晕目眩。
“你看旁边孩子们的画作多有意思。”高医生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文化墙上那些空白的边角说，“世人都以为孩童的内心是一张白纸，单纯而简单。”
“但他们总会下意识忽略，白色也是最容易污浊的，所以他们要用各种图案来掩盖强加色彩后的不协调。”高医生的语气透露出一丝狂热，他指了指杂色的旋涡中心继续道，“我们做的是让孩子们回归本真的模样，没有善恶对错，那是真正的纯洁！”
“你理解我的意思吧？”高医生看着低头不语的羽东升。
“嗯。”羽东升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这并不足以抹去他们对病人施加的恶，只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去指责而已。
他的态度并没引起高医生的不满，二人很快来到病房前。
“先看哪床？”
“你是医生，听你的。”
“呵，那就先看34床。”
高医生说完迈步而入，进去后也不见他开灯，通道里的光线像是有生命般先一步涌了进去，将整个房间晕成一片暗红。
“查房了。”高医生淡淡说道，随后房间里的所有帘子，包括窗帘全都自动拉开。
在后边看着这一幕的羽东升松开了右手，对方这类似言出法随的能力，已经不是通过物理手段能应对的了。
“有谁不舒服？”
“有谁好点了？”
“有谁想出院？”
高医生缓缓的一连问了三个问题，33床的病人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三床的病人和家属却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都清楚，医生的询问只是例行公事，无论如何回答，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34床的，恢复的不错嘛。”高医生走到母亲面前道，看都没看床上熟睡的陈思雨。
母亲布满长毛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医生，明天思雨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嗯，结清费用就可以出院了，你要不要现在先把费用结了。”高医生说着指了指诊断车上的触屏电脑。
“好的，都听医生你——吼！嗬嗬……”母亲正忙着赔笑，突然咆哮一声，可声音刚出口就后继乏力，随后从座椅上轰然坠地。
高医生像是做了件不起眼的小事般抽回双手，一手捏着颗还在跳动的硕大心脏，一手抠着一段喉骨和气管。
他走到羽东升面前，“你左手第一个抽屉，打开。”
羽东升依言从中拿出金属盒捧在对方面前，高医生将东西放进去后摘下手套，随手丢进了床边的垃圾袋里，接着慢条斯理的又戴上一双新的。
“35床、36床的病人呢？”
“我很好，就继续住院吧。”
“谢谢医生关心，我好多了，就再住两天吧。”
35、36两床的病人没有陪护，都用被子将身体死死蒙住，声音显得发闷。
但羽东升听得出来，35床里头躺的是个成年人，他的被子大面积的被血液染红，呈现干涸僵硬的状态；36床病人的床单则在缓缓向下滴血。
这诡异的场景并没引起房内医患的注意，高医生反而轻轻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同时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