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往事说尽,墨渊看着太后入睡才起身吹灭烛台上的蜡烛,悄声离开。
阖上木门,墨渊抬手抚着眉心,对着暗处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出来。”
只见那暗处的身影一顿,整了整衣服从容的走出来到了墨渊的面前。
看清方才蹲在那株红梅下的人是云清后,墨渊抚了抚额,唇角微微勾起,似是讥讽般的问道:“朕竟然不知道,云家的姑娘,都是这般爱听墙角?”
堂堂云家人,怎么能让这厮羞辱?云清当即张嘴还了回去:“我可没有!上午之时是我先进的藏经阁,若是真的算起来,你与七王爷才是后来者。今夜也更是情有可原。我来拜见自己婆婆,听一听婆婆对我的评价有何问题?”
“那你听到了?”墨渊脸色一沉,那双狭长的狐狸眸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云清一愣,她来的晚,倒是真没听到多少东西,自己蹲在墙角听完那句“活泼可爱落落大方”后,正准备心满意足的离开,却被院子中的这株凌寒独自开的红梅吸引了。
“我只听到了太后娘娘夸赞臣妾。”
这句话倒是真的,云清来听墙角的本意就是想看看自己走后太后会对自己有个评价,后面那些,自己可不是有心要听的……
廿十五的一轮圆月缀在夜空,洒下满地的月光,与白雪皑皑的山峰相应,就算不提这灯笼,也能看清彼此。
不知是这月色太美,还是云清的双眸太过于真诚,墨渊紧皱的眉头竟放松了不少,他望着眼前的云清有些出神。
仅过了几瞬,他猛地伸出手揽住云清的腰肢,双脚点地朝着鼓楼的方向去。
“你要做什么?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听到!你若是要将我灭口”
“闭嘴!聒噪!”墨渊低眉看了眼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云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下一瞬间二人平稳的落到了鼓楼顶上。
“你要做什么?”云清边眼带防备的看着墨渊边后退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是都听到了?我与母后最后的谈话,云清难道没有听到吗?”
墨渊的声音极轻,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那双眼睛在夜中凝视着云清,像是荒漠中一头看见猎物,等待狩猎的狼。
“那皇上是打算杀了臣妾?”云清蹙眉看向墨渊,若是这厮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云家人绝不会饶恕他。
“想听那个完整的故事吗?”
“什么?”墨渊这个回答倒是让云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你的意思是,你要讲与我听?”
“嗯,所以你想听吗?”夜风墨渊的黑发,荡在云清的背后,二人在鼓楼上比肩而立。
墨渊想到,或许是今夜的夜色太美,又或许是云清那双眼太过于明亮,他才问出这个问题。
“想!”云清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
墨渊闻声“唔”了一声,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开始娓娓道来,“该从何处说起呢,”他仿若在思考,“那是我八岁时。”
“你或许不知道,但是云大将军肯定清楚,乾月年间的边境远不如现在安定,父皇与其他几位将军长期在外征战,常常新元时也不得归。也就是那一年,母后决定带我与七哥前往边境探望父皇。”
云清现在墨渊的身边,静静地聆听着。
“那应该算是我前半生中过的最快乐幸福的一个新元。”墨渊说着一顿,彼时的记忆如潮水般的灌入脑海中,“变故发生在回京归途。在距京仅有几十里地时,一行神秘人突从山上下来,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随行的禁军和御林军全部悄无声息的杀掉。”
云清心中一惊,不禁想象当时的场景和推测究竟是些武功多高强的人,才能让皇家培养出来的禁军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