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更冷了些。
陆秋想起来很多年前自己曾给宁灵镇的陆家写过一封信,以防陆醇儿找不到自己。然后他一顿找,总算在犄角旮旯处,找到了那封信。那会儿自己写了两封话,一封给阿能一封给陆醇儿。
陆醇儿没有回来过,这封信自然也就没有开启过。陆秋打算用灵力将它封印在这个“陆家”,现在天气冷了,陆秋觉得陆醇儿不会回来了。
陆秋在宁灵镇认识了不少人,他们多多少少是自己老相识的后代。例如阿能的曾孙子一家,老张的曾孙子的儿子一家,宋大嫂的曾孙女及她曾孙女的儿媳妇一家。陆秋平日里挺受欢迎的,他诙谐幽默,他长的很俊俏,他很有钱。
之前有说过很多小姑娘看上了陆秋,都被陆秋劝退了。但唯有一家陆秋不舍得,那是蜀味馆子的孙子女儿,她常常邀请自己去吃饭。陆秋不敢保证她对自己有没有方面的想法,本着这家人手艺代代相传,味道不曾改变才欣然前往的。也算是闭死关前对自己的一丝丝慰藉吧。
陆秋去她家打算去买一点辛辣的香料,最近什么税都高,餐馆也不好做。所以陆秋总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人还在门外,陆秋就听到了那女子颇为凶残的叫骂声:
“这东西最讨嫌不过!”
一只野狗灰溜溜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句话女子一半拿来骂狗,一半也是来骂不久前才离开的税官的。
“可不是?他娘的,这东西最可恶。”陆秋也用粗话骂起狗。那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陆秋不以为然,径直走了过去。
那野狗无聊地转过头到垃圾堆边闻嗅隔夜的肉骨,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天气冷了,它也得养膘,但不能太过,否则被人抓了去,就是一顿火锅。
“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离开了。”陆秋带着一丝歉意说道,这家人平日里没少送自己东西,特别是这女孩,叫什么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林芳冰姑娘,没见到你爹娘他们,我就是来告个别的,顺便最后买一些辛辣的香料。”
“陆公子可是去哪里?”林姑娘笑嘻嘻的,没有把陆秋的话当真,自顾自认为陆秋只不过趁着年关回一趟家,报一声平安,然后开春再回来。
“去天上。”陆秋用手指指了指灰沉沉的天空。
“噗嗤,公子你就继续说笑吧。”林姑娘很快从后面拿了包香辛料递给了陆秋。
“这几两钱?”
“哪值那么多?”林芳冰白了白眼睛,“只要十五文钱。”
陆秋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甩了一把碎银子上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林芳冰很急,就算是大家公子也不能这么浪费钱财呀,她追上去,刚追到门口,却发现人不见了。
“真是的怎么跑那么快哩。”
…
天空是灰暗的乌云,那是陆秋心头丝丝离别的轻愁,这次不是与他人或者好友离别,而是与这个世界。所以陆秋的襟怀和天空一样阴沉,因为陆秋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了。
很快,在几阵风之后,雨滴就落了下来。冬天的雨更是能激发出一股瘆人的湿冷。冬雨是无情的,雨水迅速打湿了大地,洼地的积水吹着气泡,比起夏日猛烈的雨似乎多了一丝无情的意味。路旁每家每户挂着过年要用到的红灯笼显得那样的无助,呼啸的北风夹带着雨水,狠狠地痛击着依旧翠绿的香樟。
宁灵镇所在的江南水乡冬天的雨,是没有雾气朦胧的压抑,陆秋顶着油纸伞穿行在冷雨当中,他每走一步都想回头看一眼。身后一片通透,看不出雨落下的样子,只有夹在风中扑向面庞才可以感觉的到,冷冰冰的,是冬天的感觉。
陆秋他从小镇的西边走到东边,想要细细的将宁灵镇的每一处景记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