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露重,午后风起,这天下午,秦玉上完课,裹了咖色风衣,到半山堂来看母亲。
她推开门走进院落,直奔母亲房门而来,刚要进门,却见半山堂的门咣当一下被推开来,紧接着就见柳烟怒气冲冲地从半山堂门里冲进来,尖细的嗓门里还冒出一串话来:“没有,没有,我没有!”
紧接着,便见她身后跟进一个奶油小生来,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一看就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之徒,他紧跟了柳烟嘴里一直讨好地喊着:“姐,姐,姐!”,边喊边随了柳烟进了柳烟的房间里去了。
秦玉不知发生了何事,推开门走进母亲房里来,恰逢李遇给母亲把脉,秦玉坐在一边看着,不敢走近打扰,等李遇把好了,秦玉这才向前问到:“我妈最近怎样?”
李遇回:“脉象平稳,气血相和,病势见好,无大碍。”
秦玉道了声:“谢谢!”这又走到母亲身边来,问长问短一番,听母亲说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秦玉突然想起刚才进门时看到的一幕,于是走到李遇身边低声问到:“柳烟没事吧?”
李遇转身看了一眼秦母,对秦玉说:“伯母乏了,该休息下了,我们到后院说。”
听李遇这样说,秦玉便把母亲安顿好,随李遇走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面的禅院里来。秦玉刚一进院便问到:“李遇哥,柳烟她没事吧?你刚刚在屋里都听到了吧?”
“你都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李遇再细问一番。
“柳烟看似很生气,嘴里好像说着没有没有,后面跟着一个小伙子,生的倒挺白净,但眼神飘忽不定,看样子又不像是正正经经的孩子。”
“那就是了,讨债鬼又来了。”李遇仿佛司空见惯地说道。
“讨债鬼?什么讨债鬼?”秦玉追问。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小伙子,那是他的亲弟弟,三天两头的来找柳烟要钱,最近一阵子倒是清静的很,本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呢,不曾想,这又来了。”李遇气恼地说。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秦玉问道。
“说来话长,那年我去清尘寺采药,正赶上当地流行瘟疫,死伤百姓无数,惨不忍睹。我熬了自制的清瘟汤给当地的百姓分喝,救治了一部分人的性命,后来瘟疫也就渐渐消失了,当我从清尘寺回来时,不曾想却见山脚下躺着一个因为感染瘟疫而被家人遗弃了的小女孩,她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给她灌了汤药,将她背了回来,石叔收留了她,我继续熬汤药灌喂,这个女孩果真转危为安,那口气竟是硬硬地被吊回来了,这个女孩就是柳烟。柳烟来到石家,石叔供她上了学,她那时候挺争气的,也非常懂事,品学兼优,也帮石叔照管家务,有时候常常来向我讨教草药的事,后来也学了医,后来——”李遇欲言又止。
秦玉抬着头听他说。
“后来,柳烟的事我就知道的渐少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少再与我来往,总之一个屋檐下,各忙各的吧。直到有一天,柳烟的家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柳烟的下落,就派她的弟弟柳风顺势找了来,他们看到柳烟住在无比气派的大别墅里,料定了柳烟必定有钱,于是就谎称家人病重,向柳烟索要钱财,柳烟一时心软,就给了他一些钱,谁曾想这人吃了甜头,居然三番五次纠缠起来,这不,于是就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没想到柳烟的身世是这么苦,可是他的弟弟这样胡闹,她的母亲就不管管吗?”
“你想想,她的母亲若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初怎会把柳烟扔了呢?她母亲必定也是那重男轻女、愚昧糊涂的顽妇,不懂得如何教管却只会一味惯宠,才任由那儿子胡来,实在是可恶!”
“怎么会这样呢?柳烟为什么不拒绝他呢?”秦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