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玉在校园中再遇晋誉,看到他一如往日冷峻严肃的神情,她再无介怀之意,心间虽是平坦了许多,更增添了些许的沉重。
自她知蓉姐之事后,她对晋誉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有敬仰,也有疼惜,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楚的滋味。因又忆及晋誉对自己种种的鼓励和帮助,心中更是无限敬佩和感激。
秦玉常听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于是便以为人的差异都是思想的差异,思维方式的差异造成的,人的不幸都是错误的思想造就的不幸。可如今再看,晋誉这样一位自律自爱,君子品行的人,生活中却有许多说不出的苦楚,再联想吴锦那样一个简单善良又阳光的女孩,又不得不忍受着命运的摆布和捉弄,心中也尽是难以言说的隐痛,更有柳烟那般即便冷漠无情的人,却也要忍受骨肉相欺之痛。可见,李遇哥曾经说过的话或许是不无道理的,她记得他曾说:“世上没有正确或错误的思想,只有被各种思想绑架的人,你有什么样的思想,便会被什么样的思想所绑架和束缚,就会忍受什么样的折磨和苦恼,正如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就会受到金钱的迷惑,一个逐名逐利的人就会受到名利的摆布,一个痴迷高官重权的人就会受到权力的捉弄,一个痴迷感情的人就要忍受情感的折磨,一个酷爱名节的人,就要忍受清苦的煎熬。当一个人为自己自以为是、计高一筹的算计和自作聪明的想法沾沾自喜的时候,当他自以为他思想超脱站在他人的制高点的时候,他恰恰又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和思想牢牢套住,甚至终生受其苦恼。到头来也都是冷暖自知,个中滋味,自己品尝饮泣罢了。
秦玉在办公桌前如此思虑一番,始终觉得或许一个人只有简单了,才能得到那种天然的快乐,所以这就是老子所说的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才能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的道理吧。可见,所有的思想都是人生之赘物,这也难怪《金刚经》里有说,佛经犹如渡筏,虽其义其思深光远大,修得成佛,佛经便是无所用了,正如渡过河后,筏子也是要扔掉的。可是,在物欲横流、人心叵测、人声喧的现世里,简单二字,又谈何容易呢?多少人经不住迷惑和折难最终还是携带入乱哄哄的人生游戏里去了。
又过两日,风愈发寒,天愈发冷了。这天周末,风卷落叶,师生散尽,学校里难得安静下来。听着窗外的风声,秦玉躺在宿舍里赖了会儿子床,起床时,太阳已经升起一杆高了。
她走到门外看时,只见风是清冽的,天是响晴的,仿佛浓烈的高度烧酒,冷烈地可以焕发起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来。
秦玉梳洗一番,念及石玉前几日有小产之兆,一直没有去探望,心中自是牵念,于是决定趁今日休息,到石家别墅去看看她。
上午,秦玉趴在宿舍窗前的书桌前写了一篇稿子,写完后翻开床头的乐府诗集看了几篇诗文,及至中午,又去食堂顺便吃了点东西。
过了午后,这才收拾一番,提了一盒阿胶枣糕,弯弯转转走出校园后,穿田越野,觅站搭车,几经辗转周折,才渐渐逼近石家别墅来。
她下了车,凭着模模糊糊的记忆,才渐渐走到石玉家的别墅附近来。出人意料的是,石家别墅今日却不同往日那般铁门紧闭,鸦鹊寂静。今日那门上竟是披锦挂绣,张灯结彩,门前院内也早已是车马林立,人头攒动。
秦玉站在门外踌躇寻思,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搞得这样隆重,怎么不听石玉向自己提起过呢?
她站在门外,见院前这阵势,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忽觉身后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便是哈哈一阵银铃之笑。
秦玉一激灵急转身,便见石玉正腆着微凸孕肚朝自己笑呢。她身旁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自然是汪泉,另一个却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那脸盘模样和汪泉有几分相似,却少了汪泉的斯文和忧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