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是很大的功劳。一旦旗帜被夺,就像是后世军队的指挥部被炸一样,军队就成了睁眼瞎。
除非军队训练有素,没有将领指挥也有足够的素质自己决定如何做,否则这军队就几乎变成了无头苍蝇。
而古时候这样的军队很少。
项燕如果只率领自己的亲兵,可能就算旗帜被夺也没关系。但项燕为了攻城,将太多长江北岸流离失所的楚人编入军中充当炮灰。
平时这些楚人在督战的威吓下,麻木地执行命令。
但旗帜被夺,军阵大乱,身旁耕牛战马乱奔,耳畔还有人高喊主将和国君已死时,他们心中的恐慌就撑不住了。
这时候不知道有谁用楚语大喊:“乡亲们快趁机逃啊!为何要为仇人送死!”
又有人陆陆续续喊着同样的话,不知道是广陵城守军趁机扰乱,还是有人捡到了广陵城空中浮灯落下的木牌,勾起了心中的怨恨。
本来就没有斗志的被抓青壮们立刻丢盔弃甲,四散逃走。
逃兵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只要有一撮逃兵,很快就会裹挟一大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兵卒一同逃亡。
“朱襄公,你怎么来了?”焦匀正观察战场的时候,没想到朱襄居然骑马来到了最前端。
朱襄道:“楚军乱了,在城墙上看不真切。”
焦匀深深叹了口气,狠狠瞪了朱襄身后的儒生一样。
那儒生满脸苦涩。朱襄公是师长,他要来,我又能如何?总不能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朱襄道:“我们还能出多少兵?可还有能带兵的将领?”
焦匀想了想,道:“有兵无将,不过朱襄公若想出兵,我可为将。”
朱襄心中犹豫了一瞬,道:“去吧,我来指挥防线。”
焦匀深深叹了口气,抱拳道:“是。朱襄公注意安全。”
他往后点齐了墨家弟子,将霹雳车交给朱襄带来的人,跨上朱襄等人骑来的战马,冲入敌阵。
楚军已乱,这时候再加一支骑兵,在楚军战阵边缘就像是削皮一样切割,会让楚军乱得更快。
朱襄拿起望远镜,看向乱糟糟的楚军,心中无悲无喜也无惧。
人的底线下降得非常快,第一日朱襄满心不适应,对因他一意孤行而可能折损在这场守城战中,本来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秦国兵卒十分愧疚。但第二日,朱襄便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怜悯之情了。
他脑海中只剩下机械地理智地思考,思考如何获胜。
楚军已乱,他是不是不用固守十日?
朱襄不信,李牧非得等到十日才出现。如果有直接剿灭这支楚国大军的机会,李牧绝对会抓住时机。
他可是李牧啊。
就算没有事先通知,朱襄也相信,李牧一定能与他配合。
李牧确实就潜伏在广陵城附近。
他率领的大军还没回来,他自己架着一艘风帆船,冒险快速回到了吴郡,正好拦住了在发疯的嬴小政。
雪姬回来了,嬴小政完全气疯了。
那个舅父是不是有病?连老师都要放弃广陵城,你凭什么守?你守得住吗?
嬴小政看着舅父那正气凛然的“是我一意孤行,李牧也是配合我,政儿你也必须配合我”的书信,气得双脚离地,连雪姬都差点没压住。
“我也去!我就不信舅父连我的命都不顾了!”嬴小政大骂道,“我看是广陵人的命重要,还是我这个独子的命更重要!”
嬴小政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太子,你这个“独子”前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知道的人明白你说的是朱襄公不会置秦王独子不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
啊,等等,太子也不是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