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红色云纹团花织锦缎琵琶袖直裰,墨底银丝绣并蒂莲云锦束腰,戴了袁丽珠送的荷包,
累丝嵌红宝石金发冠束发,两侧各分出两缕编成辫子垂在两肩,发尾坠着珍珠红绸压发,待谢泀珏穿好银丝绣祥云靴,便听荔枝唤道:“世子爷,夫人让春喜来请您去趟听桐院。”
谢泀珏只得耐着性子,随春喜去听桐院。
一路上,春喜不由偷偷打量谢泀珏,粉面含春,谢泀珏斜睨了一眼:“春喜,你再偷瞄小爷,小爷就给你戳瞎!”
春喜扑哧一笑,“世子爷您就会放狠话,这话您从一月一都说到了七月七,婢子都要学了去。”
“小爷一月一还未回府呢!都是祖父告诉小爷百姓不易,奴婢难活,无甚大错,小爷怎好伤你们性命,若不然小爷早扒了你们的皮做大鼓。”
春喜收了调笑,也收了旖旎心思,冲谢泀珏福了一礼,“世子爷大善!”
谢泀珏倒是笑了,“怎得和那蠢丫头说的一样!”
春喜不解,谢泀珏笑笑也没解释,而是大步流星往听桐院去,嘴里说道:“你慢慢走罢,小爷心急先去了。”
“世子爷?”春喜傻眼,夫人吩咐能拖延一刻是一刻的……
……
“母亲,您叫我?”
“我儿你来了,快坐。”谢夫人靠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倚着大迎枕,一甩帕子指指地上摆好的锦凳。
谢泀珏依言坐下,“母亲有……”
“喝喝这杯茶看看合不合口味?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栗子糕,今年新栗未成,母亲差人好不容易买到的,可能口感略差些。”
谢夫人端起美人塌上小几摆着的描金粉彩碟递给谢泀珏,谢泀珏包了一块咬一口,点点头,“是小时的味道。”
谢夫人叹口气,“一晃眼我儿都这么大了,”说着用帕子按按眼角,“生下来才这么点……”谢夫人比划着。
谢泀珏有点懵……
“红皮猴子似的,后来几日开始掉皮,哎哟,皱巴巴那个丑……”
“嬷嬷说小孩子都那样!”谢泀珏不满。
“可不是,”谢夫人又笑道,“你四个月才会翻身,六个月还不会坐,我急得差点请太医来看,没想到七个月竟会爬了……”
谢泀珏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直到谢夫人说到了三岁,“调皮要抓鱼掉进了「碧水池」,没想自己浮了上来……”
“母亲,这些事该日再同孩儿说吧,孩儿急着去……”
“我知道,”谢夫人打断谢泀珏,突然一脸严肃,“你想去乞巧会,你看上丽珠了对不对?”
谢泀珏唬了一跳,“咳咳!”觉得方才吃的栗子糕好像要冒出来呛死他,连忙端起那杯茶水灌了下去,
两颊透着一抹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谢夫人直接点中他心事羞的,“母亲,孩儿只是欣赏表妹风姿。”
“哦?你不想娶了她吗?”
“咳咳……也,端看表妹是否愿意……”谢泀珏低头,母亲说的也太直白了些。
“这么说你是想娶她了?”谢泀珏脸更红了,还未说什么,谢夫人接着说道,“那你可知丽珠她与五殿下牵扯不清?”
“怎会?”谢泀珏惊呼抬头,突然恍悟道,“母亲说的可是那日赏荷宴在水榭?孩儿亲眼瞧见是五殿下拉扯丽珠不放,丽珠她不过是怕五殿下问责于孩儿,才,才……”
“痴儿!”谢夫人轻拍小几,“这侯府我打理几十年了,哪处多长一颗草,哪处新掉一块砖,有什么是我不知的?
丽珠从端午后便与五殿下有书信来往,每次都是柳枝悄悄取了,信是送到西角门的阮婆子处,话是周福家没留头的小子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