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些,他这才托着司野的头枕回枕头上。
胳膊抽出来的瞬间程斩觉得,算是活过来了。
这家伙,头可真沉啊。
坐起来揉了好半天胳膊才缓过来,暗自发誓,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自己房里睡了。
等下了床,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天际只有微微的光亮,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被驱散,要不了多久第一缕阳光就会出来。
程斩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好像有挺长一段日子都没见到初升的太阳了。
千百年来的岁月里,他不知道看过多少个月落日出,睡眠对于他来说不过锦上添花。他会在沉沉的夜色中孤独而坐,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在想着万古的风云变幻。
曾经上古的影子都在消失,哪怕是一草一木都变了模样,可他总会想起上古时候的天地,恢弘而荒芜,不像现在,城市灯火亮过天上繁星。
那时候他习惯从夜里坐到天明。
天明后的喧嚣他不喜欢。
姜周知他秉性,便总会邀他去家中做客。
姜周的住所向来远离人群,又用灵力设下四季风景,程斩待在她那就会觉的安静下来。
他问姜周,你能不能辟出一片上古?
姜周就神色黯淡了,说,我开始渐渐忘了上古的模样了。
现在程斩竟也觉的自己开始遗忘了。
以前是不愿去想,现在是有点想不起了。
可能是司野的睡眠太正常,跟人族一样,所以他也是习惯了人族的睡眠时间和方式。就觉得,白天就该起来做事,晚上就该合枕而眠。
现在弄得就是有点……
程斩看着天边微微的光亮,在想着最合适的形容词,嗯,就是有点越来越被同化了。
至少,他现在也会觉得倦怠。
床上的司野呢喃了一声。
程斩松了手指,窗帘就即可又阖上了。
幽暗里,司野的胸前闪烁了一下。
程斩狐疑,上前一看竟是他脖间的那个图腾吊坠。要说是闪着多亮的光倒是没有,是那种暗光浮动,隐隐的,仔细打量宛若一抹流沙似的在上头游走。
这倒是奇了,什么情况?
等程斩坐下来打算仔细查看,吊坠上的暗光就不见了,又恢复如常。
程斩又等了等,揣摩了好半天,那吊坠就始终没异常了。
可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异样。
有点热。
他摸了摸颈间的吊坠,起身去了洗手间。
就跟刚刚的情况差不多,在镜子里被程斩捕捉到了最后一抹光。其实也就是前后脚,前脚刚站在镜子前,后脚吊坠上的光亮就不见了。
程斩站在镜子前细细回忆,那光也是暗光,但像是两道,相互纠缠相互消融。
太短暂了,看得不是太清楚。
锁骨处有滋滋啦啦的疼。
是伤口的位置。
收拾好司野后他也将伤口处理了,止住了血,现在又是疤体的状态。
想着这道疤终究还是留不得,万一下次再被司野给咬开呢。
程斩释放些许合虚,利用合虚来抹平疤痕。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合虚散了,疤痕却还在。
他微微一怔,再次释放些合虚来。
可结果一样。
他又试了几次,疤痕就是消除不掉。
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只要他有伤在身,合虚就能迅速使他自愈。
难道是因为疤痕保持得时间太长?
也不能这样。
程斩竟是想不通了。
疤痕的位置还有点疼,他抬手去摸,不想竟有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