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个夜晚。
“别睡,别睡!”他颤抖着大声喊。
这一回,他还是该死地无能为力。
怀中人闭上了眼睛。
“快叫军医!快!”
一瞬间恨意滔天,仿佛天崩地裂。
他喊得撕心裂肺。
身边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将军这般失态的模样。
将军一向是强大从容的,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在将士们的心中犹如神明,即使在战场身受重伤也威严不减。
但此刻,他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又疯狂得令人害怕。
两位军医很快就被士兵拉着飞奔而来,这是军中医术最高的两位。
李年是个老医官,跟着秦恪这么多年,见叫他的人这么着急,还以为是秦恪受了重伤,跑到帐口却看见他疾步迎了出来。
人好好的,没见受伤啊,就是眼睛怎么通红通红的?
“李军医!”秦恪拉着人的胳膊就往帐子后面走。这账子被一席锦帘隔成前后两部分,前面作议事厅,后面休息用。
苏衡睡着后,秦恪就把他抱到床上。
“快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他认定刚才这人是要服毒自尽,把地上还残留着躺尸水的大片碎片捡起来放着,等军医来查。
李军医手指搭上苏衡的脉搏,慢慢蹙起眉,反反复复诊了好几遍,又是掀眼皮又是闻嘴唇。
“如何?”秦恪在一边焦躁不安,急声催问。
李军医收了手,脸色有些古怪,道:“将军,这位公子只是睡着了。”
秦恪万万想不到是这说法,闻言一愣,不可置信:“怎么会?他喝了这个之后就倒下了。”
李军医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残片,细细将里面的液体看了看,闻了闻,沾些在指尖捻了捻,最后还尝了尝。
“将军,这确实是普通的茶水,公子也确实是睡着了。将军若不信,可以让同来的医官再看看。”
秦恪一向知道李军医是不会出错的,可牵扯到那人,他宁愿小心再小心。
他看向另一名医官:“劳烦军医。”
那军医把过脉,看过水,给出的结论和李军医一样。
秦恪心中稍安,又问:“他之前咳嗽得厉害,二位刚才可有看出他哪里不适?”
说起这个,李军医神色凝重,道:“这位公子脉象微细,虚弱无力,是气血严重亏空的缘故。他熬不住征途奔波,体力到了极限,这一觉恐怕要睡得不短。”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秦恪:“将军与他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