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爸。”
“你微信怎么不接电话?要么每个月往家里打两千,要么赶紧滚回家来相亲结婚!”
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中传出,声音中满是怨气和怒火,隐隐约约能听到背景中传出一个中年女人无力的阻止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你死心吧,你的女儿现在是个脑子有病的精神病,卖不了多高的彩礼钱,你指望你儿子去吧,再也不见。”
啪的一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禊儿熟练且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白的不正常的,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用力到关节处隐隐泛白,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手机···
“嘭!”
“呼——”
禊儿在挂掉电话后,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向前面的墙,可怜的手机屏幕后盖全部龟裂,屏幕最后闪了两下便漏液关机了。
禊儿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双手无力的搭在白色的被子上。漆黑空洞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长长的墨发随意的散着铺在枕头周围。
床单周围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露出被子外的手腕处布满了比肤色深一个度的细长疤痕,泛白干裂的双唇,喃喃自语道···
“我怎么还没死。”
语气似是疑惑,又像是遗憾。
少女缓缓的闭上干涩的双眼,回忆病情加重以来的日日夜夜。
因为病情加重病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频繁的心悸耳鸣,脑海中时隐时现的奇怪场景,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宛如恶魔地狱的催促声。
一点一点的折磨摧残着少女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和生命。
好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禊儿干脆地离了职,断开了那些不算熟悉的人的联系,将各个社交软件中自己发布的种种全部清理干净。
不过好在禊儿本就不是一个热爱分享生活的人,也几乎没有朋友。
递交辞呈,领了结算的工资,甚至都没有人过问一句原因,就好像一开始公司并没有这个人一样。
禊儿收拾东西,背上自己的斜挎包,坐电梯下了楼,满眼茫然地站在写字楼下,思考再三,还是打车去了本市——T市最权威的精神疾病类医院。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坐在车里的禊儿却没来由的觉得浑身散发着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凉气。
扭头专注的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湛蓝色天空里偶尔飘过的白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审判。
“目前情况不太好小姑娘,重度抑郁伴随精神分裂和人格障碍,之前开的药有好好吃吗?”
医生满面愁容地翻看着检测结果,时不时抬起头观察着着面前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的少女。
“吃了会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所以拿来应急了。”
禊儿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医生,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声音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担忧。
“怎么不好好吃呢?依照这个发展趋势,这边建议你尽快办理住院,留院治疗,而且需要申请心理科室的单人病房。”
医生淡淡的合上病历和诊断结果,双手交错的握着,像是下达最后通牒般神情严肃地盯着少女。
“不了,谢谢您。”
禊儿淡然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收拾着病例和诊断结果,准备起身离开。
“那好吧,回家好好休息,按照上一次的医嘱吃一个月的药,如果可以的话,一个月后来复查一次。”
医生仿佛习惯了一般,将问诊单交还给少女,满眼担忧的目送她慢慢地走出房间。
“哎····”
禊儿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