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给小山湾洒下清辉。看到女儿迷茫的眼睛，勾起了父亲那一段埋藏在心底的往事。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我在我的舅舅家上小学的时候”。孟令光脑子像开启了一扇陈旧的门，幼时的情景清晰了：
你大姨陈九妹一边带着妹妹上学，一边照顾因救山火而受伤的你姥爷，十分不易。
在艾淮生校长动员下，老师和学生们帮助她，她也努力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老师们看着高兴，家长也感到欣慰，连乡村里的人也议论：“这孩子争气，是个好苗子。”
“听说她想长大当教师，也教咱乡里娃呢。”村民说：“这样的妞，真难得。”
放假了，你大姨陈九妹和你母亲引男在村外的水塘里放鸭子。河水清澈，成群的鸭子在水里寻觅着，有的头扎进水里，尾巴竖立起来，两只红掌使劲地划着，让身体保持平衡。
岸边的田野里一片葱绿，成群的农民在劳动。
你大姨15岁了，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秀气的脸庞让人一看就忘不了。她坐在河岸边，身前放着一根长长的青色竹杆，肩上斜挎一个打着补丁的灰色书包，拿着课本在看。
你妈妈引男围着她，一会儿望着水塘里的鸭群，一会儿蹲下来寻找土里的蚂蚁。那一窝蚂蚁在奔忙，有的夹着白粒，有的空无一物，有三四只蚂蚁还一同搬运大大的什么，蚂蚁来来回回，形成了一条弯曲的线，有两只蚂蚁甚至爬上了妹妹的身上。
两条耕牛沿着远处的田埂慢慢移动，一前一后啃食青草。
后头的一条牛背上，有个大点的孩子骑在上面。前面的一头牛，由小点的孩子牵着牛绳。
骑牛的孩子头上戴着已发黑的草帽，这个孩子就是我。山里孩子上学晚，当时快十六岁了，我跟着当老师的舅舅上学，住在学校院子里，一有空还跟着邻近村里的放牛娃骑牛玩。
我也看见了你妈妈姐妹俩，大声喊：“陈九妹——你在这里放鸭子哩？”
你大姨也使劲地答应：“嗯哪”，继续看她的课本。夏日的阳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脸庞，现出红晕。
我骑牛背上，直到你大姨九妹的鸭群边才跳下来，坐在了你大姨的身旁。
“我的假期作业才做了一点点，你的呢？”我问。
“我也只做了一半”。你大姨答。
“你还带着书包？”
“是的，我一会儿再做几道题。”
“你真用功，我说老师咋总表扬你呢。学校大门口的黑板上常有你的名字。”。
“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哪来的好成绩？”你大姨用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看我一眼说。
这清脆的像银铃般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融入进心田。
“那还不是应该的。你因父亲救山火的烧伤的事耽误了学习，一开始赶不上，很正常，我们也着急。别说是老师安排的，就是没说，我也会这样。都是一个班里的，就不用客气了。”我边说着，边将草帽取下来，戴在了你大姨的头上，遮住夏日的阳光。
我俩只顾说话了，忽然，水塘里传来“扑通”一个声响，随后发出“啊”的声音。我俩听出是你妈妈的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你妈妈在水里挣扎，几朵野花浮在水面，河里的鸭子惊吓得呱呱乱叫向河中间飞游去。
我俩急忙奔向水塘边，我想也没想，急忙跳下河去，河水立即淹没了我。你大姨急了，赶紧去身后找来那根青竹棍子，在水里试探着。一会儿功夫，河面上相继浮了上来两个人，我托起你妈妈往水塘边送，靠近塘埂时，才让你妈抓住了竹棍。你大姨趴在河岸边，拉住了她的手，扯了上来。
你大姨再看河里，不见我的影子，她大声呼喊着，用竹棍在水里呼拉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