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乐翻了。
刘大树道:“你这个小留子是容易满足,但作为菜园名,显然不怎么样,因为这会影响大家种菜积极性的呀。”
大家说他分析得有道理。
忽然,兰花花得意地笑了起来,众人不知道为何。只听她道:
“我看不如叫‘知音园’,表示我们团结一家亲,个个是知音嘛,如何?”
众人听了,也笑了,说:“你那词好是好,不过会让人产生‘恋爱’呀、‘情侣’呀什么的嫌疑,也不行。”
见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艾华在一边也在苦思冥想。突然,他又想起陶渊明《归园田居》来,其中有“带月荷锄归”一句,受到启发,对大家说:
“我看就叫‘荷锄园’吧。”
小荷听到里面有个“荷”字,感到亲切,准备响应,但还是问:“你说说理由吧,为啥叫这名?”
艾华就将陶渊明的那诗背诵给大家听,并说这个词代表我们种菜劳动的情景。”
大家细细听了,都细品其中味,觉得不错,既形象生动,明白易懂,又古朴雅致。
毕竟这些知青都读过书的,肚里还有些文化,知道好不好,大家一齐认同。
从此,这个菜园名就传开了。
这时,村里的学校为做到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平时,老师除带领高年级学生到附近生产队田间地头学农作,帮干活外,还到松树沟这全县的知青管理先进小队,请知青大姐姐和大哥哥们谈接受再教育的体会。
见知青有菜园,且有个好听的名字,菜也长势良好,兰生保校长认为,只学干农活不行,还应该全面发展,让孩子们学种菜吧。
于是,他就把知青的“荷锄园”定为学校师生劳动实践活动基地。规定从四年级以上学生开始,轮班到这里来帮助拔杂草,找害虫,松土壤,或者撒菜籽,栽菜苗。
知青们看到大队学校对自己的菜园如此重视,受到鼓舞,干劲倍增,有空就往菜地跑,这看看,那瞅瞅,动手拾掇。既有新鲜感,有对收获的期待,又能够与学校师生们愉快交流。
“荷锄园”成为知青们的欢乐园后,吸引着社员们的目光。
王吉兴感叹道:“这批知青真有意思,文化味特浓厚。”他找艾华聊天更勤了。
对于种菜,艾华并不陌生。闲下来,他不再想古时“陶县令”种豆的感受,他想起长期以来,自己的种种菜园情怀。
因自小居住学校,校园内或周围空地,被父亲除草挖翻整平,植苗浇水施肥。黄瓜、南瓜和丝瓜藤上开出黄黄的花,引来蜜蜂钻花蕊嗡嗡响。
假期他到姥姥家,必去菜地观赏。见老人家忙碌,接过铁锹挖地,抢过水桶挑水,蹲下身来捉虫,让老人家歇着。
这时,姥娘姥爷会摘下翠绿绿、尖嫩剌的黄瓜,或自然红透的西红柿让他吃。
每顿饭前,姥姥或舅母要到菜园里摘瓜菜,炒几大盆,很新鲜。
几乎是一两天,姥姥要将鲜嫩蔬菜择扎整齐,挑到十来里外的石嘴山集上卖。下午,从集上换回米油盐。
舅母说,若按人头分,菜地远没这大的面积,只因姥爷威信高,生产队干部在丈量分菜地时,多给了些。
随父母第一次回到老家后,队里给自己家分了一块地,如同农民的自留地。父母他们就收拾成小菜园。种菜技术有,肥料也有。鸡圈的粪,拾检的猪羊牛驴粪,全撤进去,生地逐渐成熟地了。从坡下担塘水浇,瓜蔬可着劲儿长。
菜园种什么,自家的饭碗里便有什么。种菜质量,便是生活质量。
想起这些,他感叹:土地啊土地,它博大胸怀,能装下人间所有喜怒哀乐,给予人们所有的希望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