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鸭蛋儿”一直没得到艾华对她求爱的答复,也一直为小荷她那舞狮子的四舅命运担心。这天,听说要开社,晚饭后,她来到知青组,没敢去艾华住室,仍到小荷屋里,见只她一人在,说:“荷姐姐,说好今天开社的,琼枝她们呢?”
她没提艾华,希望小荷仍像以往那样,去喊他。没想到小荷说,“这会儿社长不在,琼枝可能有啥事,没见她,可能一会儿回。” 听到艾华不在,小雅丹心里凉了半截,问:“咱社长去哪了?”
小荷说:“他被南庄的柳志远叫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咱们先聊点别的好吗?”
“梦鸭蛋儿”说:“行啊,你就趁艾华他们不在时,讲你四舅的事,让他们后悔去吧。”
小荷说:“那不行啊,他们也担心我四舅,我先穿插点我上次讲姥姥时忘了的事吧,不长,我边讲,咱们边等着艾华他们。好吗?”
小荷不等小雅同意不同意,就讲道:
姥姥很爱我这小外孙女,她拉着我的手,让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陪着她说着话儿。
她早已掉光牙的嘴里发出嗬嗬地笑声,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你们在学校里学的什么词儿?”姥姥问。
我答:“是人手足,马牛羊......”
她似乎没听清,又追问了一句。我提高嗓门重复一遍。
“嗯,人头猪......我那时可学的不是这,我学的是唱《三字经》、《女儿经》,好听呢”
姥姥说着,从椅边摸起拐杖,敲打着砖头地面,有节奏地唱道:
“女儿经,女儿经,说与女儿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
我听不懂,在学校从没学过,扭过头去,不看姥姥。
见外孙女对《女儿经》不感兴趣,说:“我唱一段新歌你听好吗?”
没等我同意,姥姥就唱起来了: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她的声音在农家院子里回荡。我也会唱这歌,与姥姥合声唱了起来,我和俩都开心。
小荷说:“讲完了,怎么艾华还没回来,我们今天不开社了好么?”
“梦鸭蛋儿”说:“早点回去也行,我妈说端午节快到了,让我别忘了去找西庄的表婶要点棕叶。还让我准备些红线儿,她要做香荷包。”起身就要走。
突然,小荷“哦”了一声说:“今天是农历四月二十八吧?这是我的生日,差点忘了。”
“梦鸭蛋儿”说:“哦,这么重大的节日,咱们应该庆祝一下才对呀?事先不知道,不然,带点礼物来祝贺多好,真是抱歉!”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就是早知道,我也没啥好东西表示。这样吧,你过几天去我家桃园,五月仙桃熟透了,咱们挑选着摘,让你吃个够,也算补一下我的心意哦!”
小荷说:“我最喜欢吃桃。有句话说什么,‘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抬死人’。你用桃子弥补一下也行。”
“梦鸭蛋儿”说:“咱就说定了,明天见!”
小荷说:“不过,说起生日,倒想起了我小时候那个难忘生日。你先别走,坐下吧,我跟你开个小灶,不算开社,听我说说那时过生日,可跟现在不一样。”
“梦鸭蛋儿”也不再走了。
小荷说:“我印象最深的生日,是小时候在姑姑家过的。对了,我得先说明,我姑姑和姑夫嘛,与艾华父母一样,也是山里的小学教师。
姑姑的学校是一个叫马角井的地方,听说以前曾经是个集市,早已废弃。
小街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