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工时,艾华突然想起,小荷曾对他说过“该放松时就放松”那句话,便有了再开一社的想法。
当商量这次到哪开社时,“梦鸭蛋儿”说:
“不如到咱们的稻谷场上去吧,那儿的月光也很美。”几个人都赞同,
晚上,艾华洗过身上汗水,换掉脏衣服,就与小荷、琼枝一起岀门了。
他们顺着田间小路,来到稻谷场社员平时开会的地方,找树根坐下来。
不多一会儿,“梦鸭蛋儿”也到了。
生产队的稻谷场位于小队中心,白天晚上都有人。
有时,干部在队部开会;有时,几间副业房里社员在加班。
稻谷场边的牛屋里,两个养牛的老汉在那里守夜。
牛屋虽同在稻谷场上,但离大槐树很远。
清风从稻谷场南边的水塘徐徐吹过来,树叶和竹叶发出“嗖嗖”声。
比起“梦鸭蛋儿”的小山湾,这里显得宽敞多了。
小荷夸 “梦鸭蛋儿”说:“你会找地方。咱们在这儿开社,把开社员大会的地方独占了,也别有趣味。”
艾华说:“今晚队部没人开会,副业房也没社员来加班,好清静的夜晚,加上天上圆圆的月亮,确实很美。”
小荷说:“我建议,小雅丹,你和艾华这教师的后代,要好好表现一下,我也能沾点光,以后说话多点文化气儿。”
艾华说:“别什么教师教师的,你小荷是干部家庭,口才够可以的了。”
琼枝说:“是呀,今晚你应该发挥一下,像“大事队长”那样站着,抽‘彩叠'烟,‘啊、啊’地讲话。”
艾华说:“对对,你小荷显出干部派头来,多好,不要辜负好韶光哦。”
“梦鸭蛋儿”说:“别什么教师家庭的,听这话我就不高兴。工农商学兵,人人都一样,还分个贵贱高低么?”
琼枝拍手笑道:“对对。工人和农民,都是一条心嘛。”
小荷说:“嗯,你们批评的对,我那不过是说个开心话嘛,拿他俩老师的公子啊小姐姐啊说事,不小心,说了错话。”
“梦鸭蛋儿”说:“话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小荷说:“好了好了,我做自我批评。社长让我讲,我就讲,我们年轻人不开开心心的,任心飞翔,对不住这大好年华啊!”
稍停,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道:
“不过,只我一人讲不行。这样吧,今晚变个样儿,大家都来一段,不单调,岂不更好?”
众人都笑了。
“梦鸭蛋儿”说:“还捎带着我们,你真够逗的。不过,这也是个好办法”。
“我开始了哈。”小荷说:
“记得有人说过:‘一切与记忆相连的都很伟大’。
我就先讲讲小花蜻蜓的事吧,小处见大嘛,还能让你们开心。
因我舅舅家住在小学校隔壁,我也与附近村民的孩子一样,常到校园里去玩儿。
一群群的男孩女孩,手里拿着小小竹棍子,端头用竹片儿制了一个圈,上面网些蜘蛛网。
我们来到草丛中、水塘边,远远看见花蜻蜓落在地上,就轻手轻脚地过去,将竹圈儿对准蜻蜓轻轻按下。
别看蜻蜓眼睛大,但视力太差,待发现欲飞走时,翅膀已牢牢地粘在网上了。
此时的蜻蜓,尾巴弯曲着,眼睛圆睁,虽然薄薄的翅膀不能动,但还是努力地挣扎,想逃脱。
随后,我就轻轻地捏着蜻蜓翅膀,并不伤害它,孩子们再寻求下一个目标。
那时,我觉得蜻蜓的种类已是极多,有花的,蓝的,黑白相间的,大家将各种颜色的都捉一只,才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