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谈谈,你说,有没有这个事?”
“没有啊,真的没有。”
“那别人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回事啊?”
“我哪知道咋回事?”
“你想回去吗?”
“自从当年,来到这个世上,我没打算活着回去!”
“嗬!你老甄头在这里还说俏皮话呢。”
自从景德生老师与女学生贾自洁的那起风波之后,油子寨生产大队又掀起了一个不小的波澜。
那是夏日的一天,大队突然成立了个护安队。
成立护安队,是大队民兵营长兼治保主任的孙连力,从另一个生产大队学来的。郑支书安排他负责。
孙队长虽文化程度低些,但会见风使舵,几年前就任了这职务。
可他业绩平平,想得到提拔,又没显著成绩。即使有人想抬举他,也找不出理由来。
十三名护安队员从各生产小队里抽调,由小队记工分,大队部腾出间屋子,作为护安队的办公场所。
孙队长抽调队员的标准,与郑支书他们抽调民办老师的标准完全不同。
护安队员必须身强体壮,有勇气,以便与危害社会的人做斗争。
平时,护安队员们分散到各队巡查,搞治安。
孙队长认为自己这副担子很重,也很有意义。
因为这是关系到社员队伍稳定、农村治安好坏的大问题。
不久,护安队探到一个重要消息,有人成立了个什么民间组织。
孙队长派人顺根追查,终于在最西边山湾里的银星小队发现了线索:一个名叫甑远望的老社员在家搞活动。
于是老甑被请到护安队。
老甑年过半百,虽平时没啥问题,但护安队认为,不能轻易放过,必须弄清楚。
莫名其妙的老甑不承认,他们不信,一直追问。
大队党支部的干部们,包括郑支书在内,看到没事实根据,还不让老甄头回去,觉得有些过头了,但谁也不敢阻止。
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是否属实,万一是真的呢,出了事,自己如何交差。
后来,不知道老甄是晕了头咋的,竟笑嘻嘻地承认了,说还有两个同伙。
护安队员又找来这两个人问。
一个说:“他瞎说,我以前跟这老甄头因放牛的事,有点小矛盾,他可能想害我吧?”
另一个说:“我还是那次在集上卖香油给他,回头他找我,说香油不够称,我俩争了几句嘴,再也没见过面。”
看到老甄头承认了,其他干部更不敢干涉了。
心里想,弄不好连自己也被老甄头供成同伙,不是自找苦吃么?只得任由孙连力他们继续调查。
大队部里不能总让这两三个人呆着,影响正常开会和工作。
正好村学校放暑假,教室空下来了,护安队就把教室利用起来。
那天,护安队员正在询问老甄头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你说不说?”护安队员“陈二球”问。
“你或(说)不或(说)?另一位护安队员王“夹舌子”问。
在窗户外偷看的几个孩子听了王“夹舌子”的话,想笑,但谁也不敢笑出声。
倒是老甄笑着说:“小年轻们,实话跟你们说吧,根本没那回事,我说的两个人,也是瞎编闹着玩的。”
见已调查两三天了,仍没个头绪,孙队长准备让几个人回去算了。
赶巧的是,孙连力队长脑筋活,心想,不如让他们三个轮流到各生产小队去干几天农活,也算对这件事有个圆满交代,免得太丢面子。
他们回家的事,就晚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