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冬季。
一天，松树沟知青点迎来了好消息：
鹰龟山矿山机械厂招工的两个指标下来了。
生产小队根据上次推荐上大学候选人情况，将指标直接给小荷和艾华两人了。
这次知青点一次下达两个招工指标，不少人都说，这得益于松树沟知青点是县里先进集体这一荣誉。
看起来，“大事队长”的话千真万确。好好干，没错。先进个人，个人受益，集体受益。先进小队，队里受益，人人受益，包括知青。
那么，别人不了解内情，艾华和小荷知道，那些社员们猜测完全正确。
他俩都不是通过个人家庭拉关系而回城的。
艾华叔叔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关系，因身体原因，回家养病了。
而小荷父亲在县里关系，因有点错误问题，没进入领导圈子。
遭受挫折的他，牢骚满腹，在背地里说些革委会主任的闲话，最后被调到工厂任副职，没权力了。
小荷和艾华上次作为竞争对手出现，这次成为进厂的同路人。
命运真的会捉弄人。
“圆眼”张有青说：“宽宏大量对待别人，有好处。人家小荷就是心胸宽。”
金巧云道；
“听说艾华属上级指定指标，铁板上钉钉，他稳被招工走。
而周小荷呢，不是平时与艾华俩之间关系融洽，她就没戏了，队里肯定会从其他知青中挑选一个。”
王吉兴说：“是啊，小荷的宽宏大量我们都知道。
如果那年上大学招生影响到小荷与艾华的关系，这次进同一个厂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对于队里人的议论，“大事队长”做出了总结，说：
“这是明摆着的。艾华与小荷两人的关系若僵得很，到了城里工厂还不成了死对头？这让人家城里人怎么评价我们松树沟生产小队？”
这位好心队长没说别人如何评价他本人。
艾华和小荷也不再征求家长的意见了，他俩直接一起到公社，去填写《鹰龟山矿山机械厂招录志愿表》了。
他们见了厂方的招工人员，还见了公社其他生产小队推荐来填表的知青们。
因几年来，知青们相互走动，不少打交道，相互都熟悉，只是没见“燕子王”和他的“燕子”们。
招工表很快填写完毕，招工的负责人史同志说：“这只是第一步，我们要对填表人员进行政治审查，你们回去等通知吧。”
期盼中，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半个多月后，大队突然通知小队干部，说公社来电话了，让小荷和艾华于本月18号上午九点准时到贤城地区医院体检。
但此时，已经是17号的傍晚。
小荷因这两天正好回家了，艾华不知道小荷接到通知了没有，也替她着急。
在生产小队这偏僻地方，距离火车站这么远，艾华根本赶不上下午最后一趟火车去贤城。
误了体检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家招工的干部，以及体检医生不会等一个迟到的人。
这可急坏了艾华。他将情况告诉了“灯笼花”，说：
“通知让明天上午九点前我俩必须赶到城里。小荷回家了，怎么通知上她？
我呢，看来坐火车到贤城是不行了，只能从公路走。”
“灯笼花”说：
“小荷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听大队的人说，她前天就得到吴支书的通知，是电话打到她父亲单位告知的。
现在，是你自己该怎么办的问题了。”
艾华说：“哦，通知过小荷就好，我也要马上动身。”
“灯笼花”十分着急，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