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还是足不出府的养胎中,谢宵也经常回来府上,和陆绎在书房一谈就是几个时辰,用过饭以后,回到自己在京中的住处。
陆绎没告诉她,他们在计划什么,今夏也没有问,几次想张口问的时候,看陆绎眼神清明,一脸坦然的样子,她就问不出口了,最后索性不问了。
很快就到了清远郡主和亲外族这一天,穿戴整齐的清远郡主由喜娘和秀儿搀扶着走出安王府的时候,安王并没有现身,也许是对她太失望了,也许是为了逝去的王妃,她在门口等了很久,安王还是没有出现。
最终清远郡主默默的对着安王府磕了几个头,就由着喜娘和秀儿把她扶到了马车上,谢宵在队伍的最前面,振臂一挥:出发。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带着清远郡主,带着皇上给她准备的嫁妆,离开了京城,清远郡主掀开窗帘看向逐渐远去的安王府,一向高傲的脸上留下了泪水。
“郡主,您别怪王爷,他自从王,以后就病恹恹的,今天也许是身体不适才没出来送您的,他是最爱您的了,您别难过。”
清远郡主嘴角牵起笑容,似嘲讽,又似后悔。自从她在疯癫时失手杀了林琴霜,安王一次都没来看过她,此去和亲以后再无相见之意,她是想看他最后一眼,嘱咐他注意身体的,很显然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王爷,郡主的马车已经出城了。”
安王府内,侍卫拱手向安王爷汇报,安王闻言挥挥手,侍卫拱手退下了。
歪在软塌上的安王状态不太好,自从看到骇人的一幕晕倒后,他好像老了很多,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满头华发,眼神也不如以前的清澈温和,变得浑浊冷漠了,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走下软榻,在衣柜里选出一件玄色的黑金蟒袍,坐在梳妆镜前,默默的梳理自己的头发,直到发丝整齐,无一丝凌乱。
躺在床上,摸出枕头下面一个白色的瓷瓶晃了晃,倒在了嘴里,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手一松瓷瓶“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咕咕轮轮的滚到了床底下。
不一会儿,安王的嘴角流出鲜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前安王妃,清远郡主的母亲,温柔的笑着在向他招手。
“蓝儿,你来接我了?对不起啊,我没有教好锦儿,让她最终犯下大错,她走了,我也累了,这就去找你,好不好?”
呢喃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一抹笑凝固在嘴角,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下人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冰冷且僵硬,端着的饭菜再发现他嘴角鲜血的时候,“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王爷,王爷!快来人啊,请御医来,王爷.....”
安王世子听到下人的禀报跑了过来,就听到御医说了一句:王爷薨逝至少一个时辰了。他瞪大双眼跑了过去:父王,父王!不可能,御医你救救我父王,你救救他!救救他!
“世子,王爷已经去了,老夫无能为力啊,世子还是准备准备吧。”
说完提着药箱走了出去,世子崩溃大哭:父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儿子已经没了娘,不想没了爹啊,父王!
听到王府下人又来报丧的时候,今夏正喝着的水差点儿吐出来:你说什么?安王爷怎么了?
“回夫人,王府的下人来报丧,说是安王爷薨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没听说安王身体不适啊。”
“王府的下人说是,自从王妃薨逝后,王爷日夜思念王妃,导致积郁成疾,以致无药可医。”
陆绎挥挥手让下人出去了:恐怕是安王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他是自杀?”
陆绎坐下来抿了口茶: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