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欣桐家接二连三出事,先是卢老怪失足摔死,接着就是卢欣桐自己莫名其妙昏迷不醒,母亲把家底掏空,才算救她一命。
卢老怪积攒的家底一经花光,小翠娘儿俩的生活就又回到了卢欣桐刚出生那几年捉襟见肘的状态。
这年地里的庄稼收成并不好,秋季庄稼正需要水分扬花接穗时,老天爷却吝啬地滴水未下,火热的太阳直把大地炙烤的焦渴万分,水塘里的水都要干的见底了。
不过老天爷最终还是没有太绝情,赏脸给大地落下了几颗雨,即使落下的雨水勉强湿透地皮,秋庄稼见水就拼了命地吸收,依然顽强地结了几粒粮食,给人留下一些微薄的希望。
农村人从年头忙到年尾,靠的就是老天爷赏饭吃,遇上这样的年景也只能感叹又要饿肚子了,家里的粮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到明年新粮下来。
以前的农民种地不像现在,有化肥有农药,粮食种子也是几经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能够亩产上千斤,现在的人们很少知道挨饿的滋味。
在古时候种地是没有这种优势的,人们把粮食种子下到地里,就等待老天爷给他灌溉浇水,什么挖沟排渠都是不存在的事。
顶多就是把家里的人畜粪尿挑到地里去当做施肥,这些有机肥根本做不到全地层覆盖,更别说指望它就能让庄稼获得多大的丰收了。
一年下来收成好时还能勉强填饱肚子,像这种大旱或大涝的年月,只能去山里讨生活,找点能吃的东西填一填肚皮,只要饿不死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小翠母女也跟大家一样,地里刚忙完就去山林子里找吃的,她们女人家,不敢往深处走,只能在山边子上打转转,捡点蘑菇啊,挖些野菜,尽量把家里粮食省着吃,做着细水长流的打算。
本来想着到第二年光景能够好一点,老天爷却喜欢捉弄人,在第二年夏季要收麦子时,瓢泼大雨不断,一天一夜下得地上沟满河平,地里泥巴稀软,让人无法下地去收割成熟了的小麦。
“哎呀,老天爷你快别下了,再下几天麦子就要长芽了!”
村民们纷纷抱怨老天不睁眼,可是没有办法呀,老天爷就是闭着眼睛不愿睁开看一看,它管你麦子发芽不发芽,只管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发泄着它自己的情绪。
这样不间断地下了四五天,人们才看到天空微微见亮,雨停了,虽然还是没有太阳出来,大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到风把麦秆吹的没有没有那么湿了,下午大家就赶紧脱掉鞋子拿着镰刀去地里抢收麦子了。
小翠母女也挽起裤脚下地割麦子,她们弯下腰去左手握着一把麦子,右手挥动镰刀把左手握着的麦子割下来,一下下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累得腰酸背痛也不敢歇一歇,争分夺秒地要快点把小麦收回去。
突然,卢欣桐“哎哟”一声叫出了声。
“怎么了?你割到手了?”
小翠看女儿扔掉镰刀右手捏着左手食指,知道她被镰刀割到了,连忙跑到跟前检查女儿的伤势。
“我没事,摁紧它就不流血了。”卢欣桐还对着母亲笑了笑。
小翠踩着泥泞到田埂上掐来一种名叫刺角芽的野草,揉碎了敷在卢欣桐被割伤的手指上,又让女儿重新按住。
“刺角芽能止血的,你多摁一会儿。这块地我赶黑能收割完,你就回家去吧。”
卢欣桐摇摇头说:“不流血了我就还要割麦子,我不回去,咱俩一起割会快很多。”
果然,卢欣桐过了一会儿再松开手看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又捡起镰刀,跟着母亲一起割起小麦来。
麦子割完还要抓紧时间挑回家去,她们家不像那些有架子车的人家,用车子就能把麦子运回去,人能轻松很多,她们家和大多数人家一样,全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