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完了玉米、高粱、大豆和地瓜等秋庄稼,大地好像是脱去了华丽的盛装,人们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好像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马上就要进入睡眠休整状态。
距离种植冬小麦还有大约十天。对于社员们来说,这是相对于秋收秋种较为清闲的一段时间。如果把春种夏收和秋收秋种农民们的忙碌比作河流从上一级阶梯到下一级阶梯时由于大的落差而形成的湍急的瀑布,那么春节前后和种麦前的这段农民相对的悠闲就可以看作是小河流过了草地和平原时的平和和舒缓。
在农村种植冬小麦十分的讲究,由于冬小麦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严寒冬天的考验,才能更好的分蘖,生长,在第二年的五六月份获得丰收。种植时间最有讲究,种的早了,气温高,地温就会催发麦种快速的发芽,太早露出地面,麦苗就会长蹿了,等冬天来临时,寒风劲吹,大雪纷飞,就会冻坏长的茂盛的麦苗。有时农民们害怕小麦长得过快,还让牛拉着压场的石碾子碾压小麦苗。种植时间晚了,地温太低,不利于小麦发芽,麦苗就会长不齐全,稀稀拉拉,影响春节返青后分蘖,造成减产。所以农民们除了选择优良的小麦品种外,特别重视小麦的播种时间,根据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冬小麦种植经验,总结出了“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宜”的谚语。
由于这个季节上午天气还比较炎热,种植冬小麦还不到适合的季节,也就是白露刚过不久,还差十天左右才到秋分。农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给需要种麦的地块运肥、施肥、耕地、平地和敛麦畦,为播种冬小麦做好充分的准备。
农民们开始为种冬小麦准备粪肥,那时候的化肥还比较少,生产队也没这份开支,主要还是靠农民喂猪、喂羊、养鸡、养鸭积攒下的粪肥。这是现在比较稀缺的纯正的农家有机肥,尽管没有现在的碳酸氢铵、尿素和二氨肥力充足,但种出来的粮食,吃起来会有一种独特味道,让人难以忘怀。唯一的不足就是产量低,农民们吃饭经常出现问题。
收完地瓜的第二天,二队队长安排妇女们三五个一伙儿分别去不同的农户家捣粪。所谓的“捣粪”就是农民们用一端带两个铁齿的抓钩,把农民家用铁锨事先从猪圈里挖出来的圈肥连钩带砸地捣碎。这些粪肥,混合了人的粪便、猪的粪便、带草的泥土、鸡鸭鹅狗的粪便,再加上雨水的充分浸泡,经过长达半年的发酵,就沤好了肥力充足了。妇女们捣碎后再用铁锨铲着堆到原来粪堆的另一边,最后整理成规整的梯形或下圆顶尖的圆锥形状,方便队长和会计量方后换算成工分。让队里的男劳力,用装了两只粪篓的单车,运到麦田里去。回来时顺便把地瓜秧运回到生产队的场院里,全部运回晒干后,再利用上午放工后的时间根据人口多少分到每一个农户家里,做饭时烧锅、摊煎饼是烧鏊子用。
杨成栋这天被安排拉车子,他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回来没多久,身体还比较单薄,推车子没有经验,好像力气也没有达到一个壮劳力应有的程度。推车子靠的是和巧劲儿,别看同样是推车子,有的人车上装的圈粪多,但推起来却显得很轻松,看着就是一种享受。而有的靠使笨力气推车的人,推的圈肥少,可看上去却非常的费力,让人看着特别别扭。而拉车的人也不是可以乱来的,上崖儿的时候就需要拉车子的默契地给与配合,在推车人用尽全力往前推的时候使劲儿拉,两人的力合成为一股巨大的前进的动力。平路上可以稍微省些力气,下坡的时候要不紧不慢的跑着,不能让借着惯性快速向前跑着的车子给压着了。如果遇到很陡的大的下坡儿,还需要拉车的人到全力拉着车闸的推车的人后面帮着使劲儿拽着车子,减少车子惯性下滑的力量。杨成栋上高中时学过力的合成和分解,知道两个人一起用力的重要性,他又不省着用力气,所以拉车用力的火候掌握得非常到位,这就令和他搭档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