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凤鸣阁千千万万的阁众!你将罪无可恕!”
暮沉衣一双眼睛蓦然间沉寂下来,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
她站在阴影中,茫然且无助。
“沉衣,不要怨娘,娘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即便,活得生不如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吗?”暮沉衣抬眼,问她的母亲。
妇人狠心地道:“是!”
暮沉衣倏然一笑,仰头,眼角血泪染红眼眶。
“好。我是罪人,我该赎罪。娘要我活着,我就不能死。”
苍白的雪花零零飘落,黄土下的尸骨悲鸣洒泪。
得罪了皇族,凤鸣阁连白殇都不能表现得太起眼,像阴沟里的老鼠,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颓然迈步,如履薄冰。
三个月后,凤鸣阁少阁主继位。
“魈山影卫已经被送过来了,这是名单,请阁主过目。”右使道。
暮沉衣低头翻看,眉眼间淡漠寡情。
右使欲言又止。
暮沉衣道:“有事就说。”
右使神态恭肃地回道:“两日前,长公主那边传令,要我们送七位模样俊美的魈山影卫过去,做……她的侍卫。”
明为侍卫,实乃男宠。
还是被折腾完了后又被残忍杀害的男宠。
数年来,已是屡见不鲜。
暮沉衣冷笑:“我们培养出来的影卫,拿去给她折腾?”
右使是暮家的心腹,对暮沉衣忠心不二。
“阁主,我们再不愿意,也只能给。”
右使的话很残酷,很无力,却是他们唯一的、只能选择的道路。
暮沉衣静默许久。
右使无奈劝道:“阁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哗啦——!
暮沉衣将手中的名单扔了出去,掀动了身前书案上的卷轴一同滚落在地。
阴沉气息蔓延开。
右使默默无言地捡起地上的卷轴。
“阁主,我们斗不过皇族的。”
暮沉衣走出书房,内心深处压抑着无数黑暗怒火。
她漫无目的地在凤鸣阁中走动,寒冬已过,春风十里,却依旧凉意骇人,捂不热全身上下冷却的血液。
皇族……皇族……
这两个字像魔障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致她体内戾气横生肆虐。
她最后来到了山巅之上,脚下再迈出一步,就是悬崖深谷。
她静静伫立,恍若孤独的雕塑,与呼啸而过的风比拼耐力,眼底的温度愈来愈寒冷。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姑娘,悬崖难走,退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