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出去几十步远,后面有人喊道:“陈将军,陈将军!”
陈安回头一看,是刘猗站在昭阳殿前召唤他。
遂道:“刘詹事,你们商讨好了吗?”
“好了,你随我进来。”刘猗道。
当陈安拉着鲁秀的手走到殿前时,刘猗有些诧异,皱眉道:“你是哪个宫的,在此作甚?”
鲁秀属于下级宫女,极少与刘猗这样的高官讲话,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对。
陈安大大咧咧地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阿姊,不想今日在邺城皇宫巧遇。”
刘猗眼前一亮,忙拱手道:“哎呀,恭喜陈将军啊,这是好事,喜事啊!”
“嗯,走,我们进去吧。”陈安点头道。
“要不,我在这里等你吧。”鲁秀怯懦地道。
“不行,二姊,你跟我一起进去。”陈安生怕丢下鲁秀,再让军卒抓走给煮了。
说罢,牵着鲁秀的手,三人走进昭阳殿。
一进殿,鲁秀老远就跪下了,皇帝和朝中最大的官都在。
蒋干攒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刘猗忙上前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复又耳语了几句。
蒋干遂眉头舒展道:“陈将军喜逢令阿姊,可喜可贺,哈哈。”
心道,多了这个宫女又增添了一些他回来的概率。
陈安拱手道:“谢大将军,不知何时给在下玉玺回去交差?”
“现在就可以给你,但现在出城已非常难了,鲜卑人又增兵了。”蒋干颇有些忧虑。
“这个无妨,你只要给在下,在下另有办法。”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魏晋时期取地名莫不遵循于此规律。
邺城南六十余里的小县城,因位于太行山余脉之北,荡水之南,因此被称为荡阴。
荡阴东北处,荡水之畔的大道旁有一个地势低洼的大片沼泽地带,由于无法种植粮食,也无法居住,形成了一片人迹罕见的荒野,附近人们都说晚上能看见荒野里有鬼火,还有鬼哭的声音,多年来从无人敢进入到这里。
月亮从荡水后面升起,洒下一片皎洁的银光,照亮了荒野,照亮了灌木丛,照亮了远处的太行山脉。
只有荡水之北刮来的萧瑟秋风,把干枯的灌木吹得摇摇晃晃,发出凄凉的簌簌声响,仿佛是受到了恐吓,颤栗抖动。
荒野边缘的一个小山包下的黑影里,有几十个人在打着瞌睡,旁边有几个人看着马匹,每匹马嘴里都含着一根树枝,用绳子向后勒紧,系在马脖后面的鬃毛处。
忽然,一声刺耳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接下来是兵刃的撞击声,打斗声,怒骂声……山包后面的人纷纷警觉地跳了起来,各取兵刃冲上了十几丈外的邺城大道上。
又是一片嘈杂纷乱地打斗声,划破了黑夜,接下来是呻吟声,喊叫声,最后,一切又归于寂静,短暂的战斗宣告了结束。
刚才山包上过去的人训练有素地把大道打扫干净,将十几具尸体拖了回来。
“把火把点起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下令道。
不一会火把照亮了地上躺着的这些蒙面黑衣人,另有一人是刚才被他们围攻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皮肤非常白净。
“看看他死了没有?”为首的青衫年轻人道。
“大人,他还活着,喉咙还在咕咕响,刚才的套马索差点把他勒断气了。”一个随从样子的人道。
“他的这匹马不错唉。”另一随从惊叹道。
“啧啧啧,这可是一匹上好的纯种鲜卑乌驳马啊。”
“大人,赏给我了吧,嘻嘻。”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