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祭灶神的节日。
凛冽的寒风骤起,夜幕像恢恢天网罩住了建康苍穹。
俄而,银絮般的白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结成一片晶莹的白纱,将建康城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
陈谦在茅草屋中,跟两个年轻的家丁一起吃着苗薇派人送来的小馄饨,一边说笑着。
忽听外面有急促地马蹄声响起,也不以为意,以为是过路,来了八九天了,没有一个外人来找过他。
马蹄声到茅草屋处戛然而止,分明听着稀里哗啦的甲胄声音和重重地脚步声传来。
不大一会儿,有人推门带着风雪一起进了门。
来人回头将门赶紧关好,陈谦定睛一看,是全身戎装的陈安!
两名家人赶紧站起来施礼。
“公子……”陈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泣不成声。
“哎哎哎,陈安,你小子一见我就哭什么意思啊?”陈谦站起来笑吟吟地把陈安拉起来。
“公子,我去了趟豫州,回来听说您已经被调回建康了。”
“啊,是啊,你不在军前效力,怎么回来了?”
“我一听您离开谯郡,立刻就赶回来了。”
“你跟令则大人禀告了吗?”
“禀告啥?您不在谯郡,谁也不在我眼里,这官儿当的也无趣,还是待在您身边好。”
“哎呀,你这个傻胖子,”陈谦朝他头盔就来了一巴掌,接着斥道:“我都跟令则大人说好了,你继续做你的临淮都尉,他会像我一样重用你的。”
陈安擦了擦眼泪道:“别人我不认,我只认你。”
“还没吃饭吧,快给陈安再去煮一些小馄饨过来。”陈谦边吩咐家人,边把陈安拉到土炕边坐下。
“还没吃,我一回谯郡啊,听柏长史说您走了,就直接赶赴建康。”
“回府里了吗?”
“回了,拜见过老夫人后,才知道您在守陵,就直接过来了。”
“回来也好,正好我在这里守陵,府里没个男人掌事。”
不大一会儿,家人把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端了上来,陈安把头盔往炕上一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陈谦看着陈安,心下感动不已,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居然是陈安回来了。
吃了一半,陈安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陈谦道:“差点忘了,这是柏长史给您的信。”
陈谦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安东将军容禀:在下来谯郡是为了您,如果您不在这里,我也不会在此任职了。过几日我辞官去建康找您,如有需要我或许可能帮助做些琐屑小事,等见面详谈。柏杰拜上。”
合上信,陈谦叹道:“这让令则大人如何看我,唉!”
“怎么?信上说的啥?”陈安嘴里嚼着馄饨边问。
“柏长史也要辞官来建康。”
“哎呀,这好啊,柏长史是个大学问家,他来我能跟他学些东西。”
“呸,你懂个屁,还好呢,”陈谦笑骂道:“你们俩来了,被传出去,会被人说成在谯郡拉帮结派,遭御史中丞弹劾结党营私的。”
“我不懂这些大道理,”陈安含含混混道。
咽下一口馄饨,又道:“对了,公子,你回建康是什么原因?”
“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回公府让荷香告诉你吧。”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帮狗官,打仗时就请你出来,叫什么夺什么起什么的,打完仗,就把你召回来,让别人去谯郡做大官儿。”说罢,陈安抹了抹嘴上的油,愤愤地拍了下坑几。
“你去豫州有什么发现?安插了多少眼线?”
“姚襄率领他们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