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庾亮还以为邾城万无一失?”
“他就从来没去过邾城,一切都在地图上决断。”陈宝忿忿道。
陈谦心中一凛,暗道,以后我可要多去实地考察,不能只看地图了。
“陈宝,这羯人战斗力有这么强悍吗?”
“羯人就不是人,那个年代,谈羯色变,他们之凶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身高皆达九尺上下,手中兵器大多链锤,铁斧,在马上运用自如,不是我中原子民所能匹敌的,而且他们可以食生肉,乃至人肉,喝人血,形同上古时期野人无异,茹毛饮血。”
听着陈宝的叙述,陈谦叹道:“这是个基因问题啊。”
“啥?基……因,是个啥。”毛宝疑惑地道。
“哦哦,基因就是遗传。”陈谦觉得说遗传,他可能也不会懂,接着又解释道:“也就是说,种族血统不一样,他们世代吃生肉已经适应了,而我们世代吃熟食,他们吃熟食没事,但我们吃生食,就会有灾病。”
“哦,明白了,我们的身体强健程度相去他们甚远啊。”陈宝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陈谦喝了口酒,夹了一块胡瓜放进嘴里,边嚼边道:“是啊,形同与未经开化的野兽一般。”
“怪不得他们的名字都叫什么张貉、翟鼠、桃豹、李罴、刘鹰、赵鹿……”
陈宝这一说,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此时,陈宝已酒至微醺,慢慢健谈起来,“令尊陈眕大人也是我的前辈,他在河洛已与羯人多次作战,而我只此一战,先已心怯,惭愧啊。”
说着,陈宝站起身来,向陈谦躬身道:“我在广陵公府门前听家人说,广陵公在此守陵,想必是陈眕大人的陵墓,老夫当去一拜。”
陈谦忙道:“陈宝,你今日刚到,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先给陈眕大人磕几个头,回来再说。”
看着毛宝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出了门,陈谦唏嘘不已,这一代人老去了,毛宝也是一代战神,十四载,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陈谦在炕几上挥笔给母亲写了信,告之这是以前的辅国将军毛宝,对外称颍川老家来的亲戚,来府中做管家,让她给安排上好的房间。
然后折起,喊来了家人,吩咐道,待会儿带陈宝去府里,将信呈送给老夫人,家人收好信,退出茅屋。
过了一会儿,陈宝回到茅屋,陈谦忙道:“陈宝,再来吃些。”
陈宝摆手道:“吃饱了,广陵公,我现在该做些什么?要不我也去隔壁住吧,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哈哈,陈宝,我已和宪祖说过,你是来做广陵公府的总管。”陈谦顿了顿又道:“你跟随家人一起回府,自有安排。”
“如此,老夫,哦不,老朽,谢过广陵公了。”
魏晋时期,老夫和老朽的称谓又有不同,老夫隐隐有师长意味,老朽才是自谦的意思。
陈谦高声唤来家人,命他带陈宝去广陵公府。
陈谦将二人送出屋外,看着二人远去身影,忽又喊道:“陈宝,我在府中的马儿,你好生给我看护一下啊。”
陈宝远远地挥了一下手,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