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众武官齐声鼓掌喝彩。
译使转头向曼努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曼努齐满脸不屑地回了几句,遂将胳膊肘放到了案几上。
陈谦也挽起袍袖来,伸出胳膊,修长的手指攥住了曼努齐粗大毛茸茸的手腕。
顾淳在旁边用筷子敲着一只碗,边敲边喊:“一、二、三!”
他的话音一落,二人同时用力,曼努齐白皙的脸涨红了,青筋暴起,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嘴里叽里咕噜的喊叫着用力,但陈谦纹丝不动。
停了一会儿,陈谦觉得他也就这么些力气了,遂一翻手腕,将曼努齐的手按倒在案几上。
大殿上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夹杂着喝彩声。
曼努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嘴里依然在叽里咕噜着,说着抓起酒觚就往嘴里倒。
陈谦已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耳边听着后面“咣当”、“扑通”接连两声,跟着又是一片哄笑,知道是那个曼努齐扔了酒觚倒地了。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人,手持酒盏,身穿紫色三品文官服饰,矫健挺拔,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三缕黑髯中削薄的嘴唇非常明显,给人以好斗而又硬朗的感觉。
陈谦眯眼一看,是曾经在凤寰宫浴血奋战,并肩战斗过,更是指使廷尉正王劭将他关入诏狱,施以酷刑折磨的光禄勋郗昙!
“广陵公安好,在下……”
陈谦佯装喝醉,眼神迷离,目视前方,撞在郗昙身上。
郗昙感觉一股大力向他袭来,忙一侧身,还是被撞了一下,右侧肩膀犹如被铁棍猛击了一下,酒盏“咣当”跌落在红地毯上……
陈谦目不斜视,摇摇晃晃向前走去,看到前面已经没了田孜的身影。
出了含章殿,借着皎洁的月光,见田孜在大殿右侧向他招手,就疾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时,只听下面有人喊道“夫君,夫君,你要去哪?”
分明像是老婆司马熙雯的声音。
陈谦忙停住脚步,向下看去,清冷的月光洒在含章殿下石汉白玉地面上,司马熙雯身穿黑色披风,映得脸色更白了,俏生生地抬头看着他。
陈谦忙向田孜躬身一揖,然后转身走回含章殿前,走下了汉白玉台阶。
来到司马熙雯面前急忙问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司马熙雯让他的酒气熏得掩鼻道:“夫君,家中有急事,快与我回去。”
“唉,中常侍大人找我有事呢。”陈谦抬手指了指站在上面栏杆处的田孜道。
“不行,急事,小胜谯身体不适。”
“啊……那快走。”
说罢,陈谦回头看了田孜一眼,摆了摆手,然后拉起司马熙雯的手,向皇宫外疾步走去。
向下望着二人快步离去,田孜手扶栏杆,摇头叹息,哭笑不得。
出了宫门,陈谦拉着司马熙雯上了牛车,凉风一吹,又觉得醉意涌了上来,头靠在司马熙雯的肩上一阵子天旋地转,沉沉睡了过去。
睁眼时,已到了府门口,家人将牛车停下。
两人下了车,进了府门,陈谦搓着朦胧的双眼,便随着司马熙雯走直奔书房而去。
一进门,陈谦不由得一愣,一个年轻女子站了起来。
她青丝高挽,光洁的鹅蛋脸上一双晶莹的杏仁眼,秋水在眶,楚楚可怜。
这……这不是太后吗?
陈谦险些叫出声来。
只听司马熙雯边摘掉披风边道:“僧珍,他回来了,你快跟他讲讲吧。”
僧珍?谢僧珍?谢尚之女,桓冲之妻。
“咳咳,”陈谦尴尬地咳了两声,疑惑地看向司马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