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见陈谦等人尤其是司马熙雯身着普通平民装束,心中诧异。
但他为人素来严谨,不该问的绝不问,只是委婉地道:“特进,既然不攻卢氏,那不如移驾到襄阳小住几日?”
“襄阳就不去了,幼子,多谢相救,我们去了趟长安,不成想被氐秦识破,一路追杀至此。”陈谦解释道。
“特进千万不要言谢,您和谯国夫人对我可是有再生之德,”桓冲躬身道。
然后话锋一转又道:“那特进有何打算,还请示下,末将好去准备。”
在场的人莫不暗暗佩服桓冲说话水平,人家自始至终不多嘴,不多事,不居功,待人诚恳,如沐春风。
明明是想问陈谦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但对上级领导又不能这么说,有几分施舍意味,得说您有什么命令示下。
“额……”陈谦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你把我们放在洛水东岸,准备马匹和干粮,我们这就回谯郡。”
桓冲抬手叫来站在远处的军假司马,吩咐道:“去备最好的战马十匹,军粮、干净衣物。”
军假司马躬身领命而去。
然后下令将帅船向洛水东岸驶去。
王猛此刻站在卢氏城头,看着晋军战船驶离,怒斥张蚝道:“陈谦对我以礼相待,以信取人,你为何要下令放箭!”
张蚝鼓着大环眼,抗辩道:“既然已知此人是大晋广陵公,日后必是我大秦劲敌,何必要留着他呢?”
“你……你……”他看着张蚝这猪头脑袋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又问邓羌,“邓中丞,你为何不阻止他?”
“府君,我似乎……觉得虎贲中郎将说的也有道理。”邓羌低着头,越说声音越小。
赵整在旁边打圆场,笑道:“府君大人,您宅心仁厚,但留下陈谦是我大秦的大患啊,不过,幸喜您安然无恙,要不然陛下非要了我们几个人的脑袋不可。”
王猛一跺脚,心道这几个人看来都是提前商量好了的,目光短浅的蠢人啊
现在是三国四方(带上桓温)鼎足天下的局面,我们大秦的实力应该是最弱的。
不用说东边有大晋和鲜卑,南边有桓温,就是西边的凉州和北面的铁弗匈奴也是背后大患。
陈谦的利用价值,交好远比杀死强,这下,可真就结下梁子了。
长叹一声道:“唉……”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三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骑都尉,给我备马!”王猛对站在远处的窦冲喊道。
说罢,王猛不再理会他们,愤愤地拂袖一瘸一拐下城而去。
陈谦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上军兵放在桌几上的干净便装,对正在梳洗的司马熙雯道:“夫人在后舱稍作休息,我去与桓冲道个谢。”
“嗯,夫君,你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
司马熙雯欲言又止,忽闪着长睫毛,想了想道:“还是回去再说吧。”
陈谦出了后舱,回到了前面的官舱内。
桓冲已备好茶水,摆手让亲兵退了出去。
二人相对而坐,桓冲笑道:“特进,请用茶,这是襄阳地区的磨坪贡茶,味芳甘甜。”
陈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眉头舒展,点头道:“不错,幼子,给我包一斤,我家老夫人极爱品茗。”
“哈哈,早已令他们包了五斤,放在包裹里了。”桓冲喜道。
“如此,多谢了。”说罢,喝下了茶水,桓冲赶忙给他续上。
“特进,上次解洛阳之围,一直没再谋面,也不及答谢,末将和夫人一直感念于怀,请受我一拜。”说罢,桓冲站起身来,躬身一揖到地。
陈谦忙也站起身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