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被慕容彪击败,北中郎将四万大军损失惨重,如今全线溃败,已向下邳撤退。”
“什么?”谢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也后悔自己来到甄城太早了。
现在他可真沉不住气,凤眼圆睁,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旁边幕僚挥手令斥候退下,看着一脸惨白的谢万,躬身道:“西中郎将,我们该如何是好,还望早下决断啊。”
谢万仍呆愣着看向远方,鲜卑军队中,一名银盔银甲的上将军,胯下白龙马,猩红色战袍被风吹得高高荡起,在上百名武将、幕僚的簇拥下出了大营。
这时,战鼓更响了,雄浑而又悲壮的牛角号声四起。
响声中包含着浓厚的杀气,似乎是地狱里的修罗突然降临人间,那银色的身影带来一股深重的血腥味,无边无际充斥于天地间。
随着这帮人从鲜卑大军中间走出,两面红色大纛渐渐地看清楚了,一面上面写着金色的“燕”,一面上面写着金色的“太原王”。
“是他!”谢万身边的幕僚失声惊叫:“是慕容恪!”
慕容恪,五胡十六国时期风华绝代第一人!
慕容恪——是男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此人平生百战未尝一败。
他如果在那个时代自谦是武力值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就是他的存在,才使猛人桓温,牛人王猛这些枭雄智者们对慕容燕国望而却步,偃旗息鼓。
就差一点了,与鲜卑燕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实现双边贸易了。
他十五岁领军时,因为长相过于柔美不足威贺敌人,又年幼难以服众,所以他每次打仗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
但最后,慕容恪喜欢戴面具沙场冲锋一事,被附会到北齐的奠基人高欢之孙、鲜卑人高长恭身上。
高长恭也是一位长相秀媚的男子,他曾被封为兰陵王,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兰陵王入阵曲》的由来。
这种戴着面具边跳边歌的舞蹈,在唐以后发生的另一次胡人入侵后,被出逃海外的汉人带到了日本,逐渐演化成了日本的“能剧”,中原大陆这种艺术反而绝迹。
谢万的表情不再僵硬,换上来的是恐惧,他的鼻子头上冒出了汗珠,在冬月的寒风里,暖阳下,闪闪发光,异常明显。
“慕容恪怎么会来?他怎么可以来嘛!”谢万喃喃地道。
他心道,我们就是搞一场军事演习嘛,何至于劳烦您亲自来……
但是,作为全军主帅的谢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
于是他把责任推给了郗昙。
“没想到徐州兵如此不堪一击,耽搁了前来会师的破敌良机,此次北伐——”
未等他说我,就被手下豫州第一猛将,振武将军胡彬,粗声粗气地打断了。
“快下令,到底是打还是撤!”
幕僚也劝道:“撤吧,西中郎将,看起来徐州之兵是不会来了,眼下对面军力远胜于我方。”
“对,对,撤!胡彬,你率本部人马在后掩护,后队变前队,速撤之!”谢万忙吩咐胡彬和手下中军官道。
……
胡彬心中大忿,为什么是我断后?你先跑路?
几名中军官打马飞奔到各营传令去了。
未等胡彬反应过来。
谢万已拨转马头,自顾自的向南跑了。
对面的慕容恪已经来到两军阵前勒住马,他攒眉凝神看向晋军大营。
身经百战的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晋军有撤退的迹象!
他怎能放过这种稍纵即逝的战机?
但足智多谋的他有一点是弱项,就是高估了对手,因为他不大了解谢万,只知道他是个大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