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陷阱,她也认了。
此时此刻,为相同的人悲伤的二人之间,再多的虚假也只是累赘,特尔维亚将手放下,充满血丝的双眸和那有些许颤抖的声音都昭示着她的疲惫。
“那……克莱登斯,他怨我吗?”他怨我的欺骗和离开吗……
刚才还一直说话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此时却沉默了,他垂下头,特尔维亚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久之后,特尔维亚脸上扯出了一抹微笑,她跳下高脚皮椅,指着那张不会动的照片说道。
“那这张克莱登斯的照片……”
虽然阿不福思也仅有这一张克莱登斯的照片,但他还是 从沉默中抬起头来,动作轻柔的将照片从镜框里拿了出来。
“这是奥瑞利乌斯留给你的,自然是由你拿着。”
阿不福思将照片递给特尔维亚,后者也是走到他身边,亲手将照片接了过来,放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阿不福思拿出一瓶他珍藏的酒,和两个玻璃杯,他已经有些浑浊的蓝眼睛看向特尔维亚。
“你早就成年了吧,所以……”
他倒了两杯酒,其中的一杯递给特尔维亚,他们轻碰杯沿,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敬奥瑞利乌斯!”
“敬克莱登斯!”
一个想要弥补多年父子相离的遗憾,一直喊他奥瑞利乌斯;另一个则是固执的要保留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记忆,所以偏要用她叫了他千万遍的那个名字——克莱登斯。
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坚持,但在此刻,两个人又是那么的融洽。
因为这两个名字所包含的,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人的全部的一生……他从来都没有被人忘记,也势必将永远活在他们的记忆中。
三巡酒毕,两人都没有醉,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将特尔维亚引到一幅画像的面前。
画中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瘦削的身形倒是比阿不福思这个父亲更要像克莱登斯。
“这是我的妹妹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她的身后有一条密道,可以更快的返回霍格沃茨,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特尔维亚闻言,向阿利安娜的画像见礼,后者也十分腼腆的微笑着向她回礼,之后画像旋转开来,一条密道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此,特尔维亚朝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随后,施展幻身咒后走进了密室。
随着画像慢慢的恢复原状,阿不福思站在画像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望着阿利安娜那依旧年轻稚嫩的容貌,神情恍然的说道。
“奥瑞利乌斯从来都舍不得怪她,我这样做……死后,又该怎样面对他啊……”
画像上的阿利安娜张着那双和两位兄长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脸上全然是不谙世事的美好。
吧台下,那个倒扣着的双面镜此时却传来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苍老却温和的声音 。
“没关系的,我想奥瑞利乌斯也是会理解我们的。”
阿不福思此时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他面容冷冽的走到吧台前,拿起那个双面镜,阿不思那布满皱纹的脸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你还是这样,阴险狡诈,令人生厌!”
话落,还没等对面的人有所反应,阿不福思就将双面镜的魔力链接挂断了。
随后,整个猪头酒吧又重新陷入了寂静,昏黄的火焰熄灭,只有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久久地回荡在黑暗里。
克莱登斯从来都不会怪特尔维亚,只可惜,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