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再不起来。我们可就真要误了时辰,赶不上四姑娘了。”
日已近西沉。这片平原上没有高山遮挡,就连日落的时间仿佛都被拉长。遥遥望去一轮红日开始藏进地平线。
小姑娘看到少年由气息微弱转为呼吸平稳,最后甚至听到些呼噜声姑娘这才确信他确实是没有看上去那么惨。少年上身的麻衣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布条,露出的身体一开始还会不时涌出些鲜血,这会儿已然全部结痂。整个上身好似穿上了一套暗红色盔甲。小姑娘这才开始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
少年悠悠醒来,看到眼前这个眼眶红红的姑娘。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四下查看。然后看向天边落日大叫一声不好,拉着小姑娘就往飞梭停靠的方向跑去。
原本还想动手帮忙的云月睁大眼睛,看着箭步如飞的少年,啧了啧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三娘给你的这身体,我都有些羡慕了。”
一身血污的少年拉着小姑娘站在门口时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确认两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放少年先去洗漱休息。有什么都等他休息之后再谈。
岳元始从如意袋中取出一个药包,那是华老先生在他临行告别时拿给他的。总共有红黄蓝三个布袋装着,按老先生的意思,这三贴药就是外在药物能对其身体所做最后的淬炼,以后便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了。并嘱咐他一定不要急着使用,毕竟他才刚刚渡过淬体境。如今已然过去一个月,加之今日受伤颇重,少年这才拿出其中一个布袋添加到木桶里。
岳元始盘坐桶中,血痂剥落大部分并不深的伤口已然愈合作一道道粉红色新鲜印痕,至于腹部那处最深的血洞此时也在药浴的不断浸泡之下开始点点愈合。木桶里的药水都被浸染作红色,少年皱着眉头努力保持清明不让自己因为过度的疲劳和这舒适的药浴而进入睡眠。他努力感受着药浴催动他体内那口武夫真气运转修复伤口时的轨迹。直至药汤凉透,异物血痂都沉在桶底,药汤又变作清水一般时,少年这才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全身骨骼都发出脆响。
少年端坐书桌前,打开如意袋确认除了那页游记其他东西都没有遗失。少年点燃一盏油灯,把那对泥人摆在面前,双手平摊叠放在桌面上垫着下巴。双眼看着泥人“先生,我没招惹过他们。他们为何就想取我性命,甚至还要赶尽杀绝,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先生,你教我与人为善,这个道理好难懂。有些人我真的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如何为善?”
深夜书桌上那盏油灯,摇晃着渐渐模糊。
锦官城宽窄巷内黄家宅院一间门窗紧锁的房间内,周百杨正坐在桌子前,用小刀雕琢这一块木头。他手边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木制品,一个方方正正由二十六个小方块组成大方块,每一面上还涂抹着不同色彩。再有一张方形棋盘,不同于围棋棋盘的纵横十九道,倒是有些象棋棋盘的九纵十横,只不过这个棋盘是十纵八横,而且那一个个方正的棋子不是摆放在纵横相接的点上而是放在那些网格里。
一个新来的管家站在他身后,仔细观察着周百杨的一举一动。他已经是这个月被黄老爷换来的第七个管家了,只为看住这个小少爷不让他出门北上。
剑门关传来战事可能再起的消息,周百杨就混进那艘金沙飞梭企图赶往战场。飞梭起飞的最后一刻被黄浮黎攥着手强行拉了出来带回黄府。这下好了,周百杨花样百出什么装作流浪孤儿参军要赶往北边啦,什么混进给前线部队补充物资的商队当那跑腿小郎啦,最夸张的一次直接自曝身份说是妖族奸细要弃暗投明有重要消息给吴大将军通报。换了一个又一个贴身管家,却眼看事态越演越烈,黄老爷这才没法干脆把这个小少爷给锁在了房间里。
“那个谁,我大哥要过来陪我下棋了。今天我要和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