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有个女的救了个男的，然后浑身都是水被推进了急救室。然后这个刘聘婷顺势给医生塞钱，要医生改口说是她救的。但是我不知道救的是不是顾总…我就说这女的怎么这么眼熟呢…”
那人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喃喃自语。
但寂静的人群却将她的声音无限放大。
即使她淹没在人群中，顾夜寒还是一眼就找准了她的位置。
当年他在医院见过她，他不会记错。
所以她刚刚嘴中说的那件事的男主角，只会是他自己。
宋如歌当年没有说谎，的确是她救了他，而他，却固执的相信了自己的眼睛，相信了别人的话，而先入为主的判了她说谎的死刑。
顾夜寒身体挺得笔直，淡漠的脸，看不出表情，目光，却直直的看向宋如歌。
他薄唇张了张，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明明开了暖气的宴会，顾夜寒却依旧觉得冷，一层一层的冷，直逼他的内心。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宋如歌回国时见到他第一眼的恨意，从何而来。
“啪”的一声。
顾夜寒手里的酒杯掉落下去，支离破碎。
这一声响，将他狠狠震醒。
顾夜寒迈着步子朝宋如歌走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让他觉得那么遥远。
他伸出手，颤抖的伸出手，想放在宋如歌的肩膀上，想看着她的眼睛，想对她道歉。
可是，他对她从那时就已经开始造成的伤害，该怎么去弥补？
“如…”
“你不用道歉，当时救你是我心甘情愿。我现在早已不恨你了。”
顾夜寒一怔，不恨了，是不是也代表不爱了？
他鼻子忽然有些酸涩，喉咙也有点发干，双眼发胀。
这是他第三次出现这种感觉了。
第一次是从刘聘婷口中得知宋如歌移情别恋。
第二次是从刘聘婷口中得知宋如歌死在医院。
第三次是现在，听宋如歌说不恨他了。
他从聂朗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了心间。
顾夜寒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孩子的事情上对不起她，却没想到。
他欠她，其实已经这么多。
“如歌，我…”
顾夜寒想要出声解释，可是在他对上宋如歌，冰冷不带一丝情意，甚至还微微发红的眸子时，他突然顿住了。
他又怎么配？
顾夜寒嗜血的眼光看向地上的刘聘婷，他寒声问道：“当年，到底是谁救了我？”
男人的话，让刘聘婷脸色骤变，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否认道：“是我救的你。你不要相信那个人的话，她一定是宋如歌安排的，夜寒，你想想，若不是我救了你，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
顾夜寒死死盯着她，她也捏着拳看着顾夜寒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知道，只有这样，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就算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只要她死咬住是她救的，那就是她救的。
就在二人陷入僵持的时候，阿七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聘婷，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顾夜寒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两个都清楚。”
刘聘婷身形一晃，她没想到，率先站出来指认自己的，居然是睡在自己旁边最久的枕边人。
她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就是我救的。”
刘聘婷声音尖锐，带着孤注一掷。她前一次还能借着聂家东山再起。
但这一次，她有预感，她若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你说是你救的？”宋如歌勾唇嘲讽的问道：“如果是你救的，你应该知道当天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