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中衣的沈曦悦静坐在窗边,低头摆弄着花盆里的玫瑰,卸去繁琐的妆容,她也不过是一位不到20岁的姑娘。
突然肩上一沉,她转头望去,尉迟安神情关切的为她披上外衣。
“怎么起来了,是睡不着吗?还是我不老实打扰到你了?”
一双诚挚的双眼宛如窗外皎洁的明月,要说毫无心动那是假的,但早已将心给予他人,又何来心动。
轻轻握住搭在肩上的手,她轻笑着摇摇头。
“不是,是在想如何才能与陛下安然的度过漫长的一生。”
自小不爱读书的尉迟安被这文邹邹的话说的糊涂起来,但想起独揽朝政的云夭又皱起眉头。
“曦悦不用担心,有丞相在我们便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沈曦悦笑了笑,笑他的天真,笑他的愚蠢,自己绝不会爱上这样没脑子的人。
“好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快些就寝吧,明日禁足就解除了你还要上早朝。”
说罢,俩人一同就寝。
———
温沧浅排放着书房里的书籍,将它们按照编号排序好。
眼神却不断的看向门外,家书本该三天之前就该送来的,但一直到现在都毫无动静。
依照阿爹的习性,他一定会提早写好并送来,除非是出事了,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小姐……小姐……”
温沧浅急忙提着裙边从梯子上下来。
“如何,是阿爹的书信到了吗?”
气喘吁吁的颂芝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不是,是成阳郡主来了。”
“她怎么来了?”
颂芝同样疑惑的摇摇头。
温沧浅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向大厅走去。
小时候的尉迟阳并不像现在这样,她是先二皇子之女,骠骑大将军叶莱的孙女,她与尉迟阳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但就在先皇逝世的时候,先二皇子无故失踪,母亲悲伤过度而过世,骠骑大将军驻守边疆再不返京,自此,尉迟阳性情大变与她决裂再不往来。
这是她们断绝关系后尉迟阳的第一次主动拜访。
鹅黄色裙子的姑娘端着茶水望着对面的椅子发呆,面色恍惚似是怀念似是落寞,想起了从前的事。
“阿浅,为什么你的名字都是三点水的啊,不过也很是好听的。”
“因为阿娘说水是最纯洁无瑕的东西,愿我的人生再无半点瑕疵。”
大厅外响起规律的脚步声,尉迟阳收回思绪,看向缓缓走来的人。
落座许久,两人都不曾开口,曾经亲如姐妹的朋友现在既说不出话。
“郡主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终究是温沧浅见不惯这样尴尬的气氛。
“如若郡主殿下说的是我与慕容家婚约这件事,那便请回吧,这婚约并不是我想解除便可以的。”
能让尉迟阳主动来找她,温沧浅只能想到这件事了。
尉迟阳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只是继续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想到自己在御书房偷听到的事,本是来嘲讽她的,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她不说话露出怜悯的神色,温沧浅想起一直都送不到的家书,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是不是我阿爹他……出什么事了?”
果然,不用自己开口,她便猜到了。
尉迟阳第一次露出紧张的表情,她叹了口气。
“那个,你先不要激动,我是在御书房不小心听到的,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听完这一段话失去了温沧浅所有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