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澧皇出来了,看到李照元这样,蹙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照元拔剑斩断琴弦,琴弦应声断裂,在戚晚安震惊的目光下,他稽首下拜,“求圣上法外开恩,饶了殿下这一回。照元为殿下伴读,理应代其受罚。”
他目光平静清冽,声音铿锵:“殿下如若再犯,照元愿受其罚,犹如此琴。”
他又双手捧剑,高举过头顶,俯首道:“照元冒犯,请圣上责罚。”
他这一不做二不休的,所有事情一气呵成,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戚晚安立马红了眼眶,去拉李照元,“我不要辞之代我受罚,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来抗。”
澧皇先是被李照元震慑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李照元的用意,不禁暗中感慨一声李照元来日可期,必定是人中龙凤,也欣慰他对戚晚安的真心。
见了两个人互相为对方开脱的模样,反而是被气乐了,挥了挥手,“都给朕滚去自省!小七,三月内你别想出宫了!”
不轻不重,这责罚犹如隔靴搔痒。戚晚安当下明白了澧皇的意思,顿时便笑了起来,拉着李照元就说:“谢父皇,父皇英明,儿臣这就回宫自省。”
她那不加掩饰的模样,看得澧皇直皱眉叹息。
待到回了宫闲来无事,补上太傅的功课,戚晚安又要幽幽地埋怨李照元不知道要让着她。
李照元便笑吟吟地回道:“与殿下对弈,辞之便让了殿下七子。”
“你纵使是不让,我也能赢。”戚晚安推过来棋盘,“这便来一局,你要全力以赴。你若是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我若是赢了,你得给我买冰糖葫芦。”
“还是让殿下七子吧。”李照元摇了摇头,笑道,“辞之便全力以赴了。”
李照元全力以赴,戚晚安果然满盘皆输,那时候她才明白,李照元先前都是让着她的。若是来真的,即便是他让她七子,她也赢不了。
而明明能赢的棋局,李照元却从来没有赢过。
戚晚安哀叹一声,抹乱了棋局,道:“输了输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辞之别无他想。”李照元笑着将戚晚安耳畔垂落的发丝勾起,轻轻捋到耳后。
他到底是没有要什么,反倒是在戚晚安关在宫里这三月,隔天就买糖葫芦给她。
他让戚晚安七子,是因为戚晚安是他年幼无知时第一眼见到,就暗暗在心底里定下的新娘子。
后来明了事理,也是只为她想,不做它想。
见戚晚安提到崔明宣,李照元闻言,扬起眉梢,“景宣世子?确是稀客。”
戚晚安撑着下巴,偏过头笑吟吟地问:“你怎么看他?”
“辞之以为,崔玄旭此人,人如其名。”李照元中肯地评价道。
芸汐进门禀报:“公主,景宣世子来见。”
“召。”戚晚安招了招手,又朝李照元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崔明宣走进内室,抱拳向戚晚安行了一礼,又对李照元颔首示意。
李照元含笑起身,避开崔明宣对戚晚安的礼,又转向崔明宣行了同辈的礼数。
李家规矩森严,李照元又最知礼数。他对戚晚安从来不避讳,却也不逾越,发乎情,止乎礼。
“玄旭,你同辞之手谈几局,我可赢不了他了。”戚晚安起身,身上还是软甲,她晃了晃空的酒壶,难能可贵地流露出少女俏皮的模样,“我去换身衣裳,今夜不醉不归。”
崔明宣应声上前,身上盔甲还没有脱下,在烛火似明似灭下闪着冷冽的寒光。
戚晚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好酒,有的是好酒,我们今晚就喝木樨酒。说起来,玄旭,你倒是好久没给我带鎣洲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