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他们交际完一圈以后,没找到南宫晦和戚晚安的身影。
戚晚安实际上已经到了阳台上,她踩在栏杆上,探出身子往外看。
并不温柔的风吹拂在脸上,她半眯起眼睛笑。
南宫晦怕她摔下去,搂着她的腰,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好歹。
“晦。”戚晚安突然安静下来,沉默地垂下眼眸。
“怎么了?”南宫晦询问地看向她。
戚晚安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了,你会怎么样呢?”
南宫晦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回答:“我可能会疯掉。”
“那你一定要疯。”戚晚安笑了起来,“你们要破碎,我才能看到,我才能知道你们爱我。”
她说:“我不要圆满,只要证明你们爱我,我可以破碎。”
错缭的人群里,觥筹交错和水晶灯投下的破碎光芒就倒映在戚晚安的眼眸和发梢,她像是下一次寂寥的雪,满地都是沾了血色的碎瓷。
而爱戚晚安呢?就像是嚼碎了瓷片,硬生生咬碎了吞咽下去,割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但是就在这样的疼痛里,他们像是多病态的狮子,自虐般爱上了混迹狼群的羔羊,爱上了自己血和疼痛的味道。
在这样的名利场里,只有他们的眉眼俊美却显得略微疲惫,穿梭过人群,游刃有余却有些不耐。微笑着回敬示好,却保持分寸和距离,生怕衣角沾染上暧昧。
戚晚安就站在阳台上,目光清淡地略过晚风微扬,与他们对视。
她仍然以危险的姿态站在栅栏上,即便是南宫晦护着她以免她摔下去,也仍然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西门陵走上去,朝着戚晚安伸出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戴着白色手套。
南宫晦揽着戚晚安腰的手紧了紧,犹疑着又松开了。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谁还不是谁的青梅竹马?
“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戚晚安迎着晚风,张开双臂,晶亮的纯白色裙摆舞动出波浪的弧度,她微微阖上眼眸,任由并不温柔的风撩拨长发与心脏。
她笑盈盈地看向西门陵,“我已经长大啦,陵,不再是那个躲在你们身后的小女孩了。你没有邀请我跳舞,我不可以拉住你的手哦。”
“安安,可以与我共舞吗?”西门陵眼里有几分释然,仍旧伸着手。
戚晚安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指尖,淡然一笑而过,“陵哥哥愿意不吝赐教,我求之不得。”
“小公主不念旧情,我甘之如饴。”他面不改色,眼角眉梢都悄然无声地染着笑意。
她微微一怔,手顿时被整个包裹起来,他牵着她走入舞池当中。
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也扶住她的后背。他迈开脚步,与她相握的那只手引导着她步伐的方向。
“是谁惹我们的小妹妹不高兴?我要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西门陵低着头笑吟吟地问。
戚晚安笑着说:“我才没有不高兴。”
水晶灯和月光投射下斑驳陆离的光芒,合着节拍辉映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与二人的步伐一起进退追逐。
戚晚安贴在西门陵的胸膛上,脚步不断地旋转,清扬的裙角蹁跹而舞动。
她低垂眼睑,漆黑的瞳眸纯粹,猜疑也成了亵渎。
她仿佛是误闯这片土地的小鹿,也像是不经意途径此地的蝴蝶,一抹灿烂,一时纯粹,然后注定离去。
西门陵看着她,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他从来都是冷漠到可怕的人,即使是再深沉的感情他也愿意去利用而为自己谋利,他从来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别的不问不听不想不去怀疑。
其实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