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抬起头，“这些年来我们陷入了可怖的稳定，停留在原地没有长进和突破，帝国内的电竞格局也没有，名次变动不大，都是那几队那几位。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但说明大家都陷入了瓶颈，也象征着时代的更替。”
尼克望着弥留在指尖的片点光斑，“艾尔，红皇后假说，你知道的，原地不动意味着退步，因为你只有不断地超前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艾尔薇安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喝进嘴里的杏仁茶尽管温柔，却异常苦涩。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这一潭死水最终被打破了，激起了水花四溅。而打破它的，正是广君和掠夺者。”尼克说，“观众们之所以那么兴奋激动，并且对你们投入极大的关注，正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是局势的反转，是崭新的不可确定因素。”
艾尔薇安抿了抿嘴唇，“这也不是挑战广君的理由。”
“我相信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艾尔。”他叹了口气，犀利的眼神软和几分，“混沌挑战广君是为了自取灭亡，我们来作为时代的牺牲品，掠夺者的垫脚石，助你们一臂之力。”
“尼克哥哥，掠夺者不需要。”艾尔薇安坚定地拒绝。
尼克说：“艾尔，时代的更替是残酷的，也是无法避免的。成王败寇，总有一方要作为败者退场。总有人会牺牲，哪怕这牺牲毫无意义。”
他见她一副死了小狗般的表情，说：“你们的出现令我嫉妒，甚至为了你们终将会取代我们而心存芥蒂。但是，卡伦他一直很高兴。”
“嘿！那个傻瓜！”他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混沌迟早会在战争世界中灭亡，接下来是你们的战争了，倒不如让我们做一些贡献，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你们会作为帝国的火种登上诺亚方舟，躲避这一次时代的变迁。”
然后他又像是个恨铁不成钢的大哥哥在教训小妹妹，“所以啊，艾尔，别任性了。我更喜欢掠夺者，很乐意为你们而战。”
艾尔薇安无法辩驳，因为尼克说得的确不假。
尼克怀念般摩挲着茶杯柄，“我们也曾经有过辉煌岁月，但是没有队伍会一直走上坡路。没有人永远年轻，可是永远有人年轻。电竞就是这么残酷，不需要你了，就是不需要你了。”
他正色，嘱咐道：“艾尔，选择这条路就好好走，别回头看，过去的路真的不能看。”
“好。”艾尔薇安点点头，只知道应好。
尼克站起身，“会有人记得我们的故事吗？”
“我会永远铭记。”艾尔薇安说。
尼克揉揉她的头发，“我们的时代终将过去，而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他深吸一口气，朝她单膝下跪，“现在，混沌全员隶属于你，我们愿意为你冲锋陷阵。我们将为你而战，连带着帝国的那一份一起。”
“请尽情利用我们。”他说，“Our younger sister，Our Queen。”
艾尔薇安看着他，始终无法做出下一步举动。在帝国死去之后，亲手再送尼克和混沌去死吗？
“嘿！艾尔！”尼克仰起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释然而感怀，“别用这种表情呀，笑一个！”
……
艾尔薇安坐在王座上，偌大的殿堂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捧着杏仁茶，有些出神。
星月零分而归，她觉得像是不败的神话破灭了。
帝国的灭亡，像是小美人鱼的童话，阳光来临时就变成泡沫消失了，浪漫温柔而悄无声息。
她就那么看着卡伦消失在霞光之下，光斑倾斜片刻后就无影无踪，她却这么无能为力。
而混沌……像她就这么径直朝着城堡走去，它的臣民对她紧闭城门，却又示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