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鹤别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太聪明了。
戚晚安太聪明了,那么小跟着他的时候就知道怎么讨他欢心。又何止是他,她到哪都讨人欢心。
戚晚安素来对待旁人都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却也不缺乏女儿家的天真烂漫。但从来只到了他面前,才会撒撒娇。
吕家上下知道吕鹤别心狠的人都说戚晚安胆子大,胆敢对佛陀撒个娇。
吕鹤别什么事都干,却又是一副如玉般温润的模样,时常带着个佛珠。
闲来无事和思索事情的时候,他不是拨动佛珠,就是摩挲玉扳指。
外头人说他信佛,戚晚安倒是不见得他心底里对佛陀多尊敬。
要是说起来,说是吕鹤别杀多了人,如今害怕遭报应了,可劲儿地向佛祖赎罪,请求到时候别下了阿鼻地狱。
杀人放火,吃斋念佛。
戚晚安可不管这些那些的,她向来不信命。佛陀没救她,救了她的是吕鹤别。
既然吕鹤别救了她的命,那么吕鹤别就是她的佛陀。
“小乖,你太聪明了。”吕鹤别说道。
他向来对待戚晚安有极大的耐心,即使是戚晚安将大把时间花费在店铺里,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漫天撒钱,吕鹤别也有足够的耐心。
吕鹤别用金尊玉贵塑造了戚晚安,他用最好的一切灌溉戚晚安,让她习以为常被最好的东西包围,从而再也无法割舍这些,无法离开他。
戚晚安在店铺里挑选自己喜欢的首饰时,吕鹤别就靠在窗台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戚晚安挥金如土。
吕鹤别身上的贵气是欲望被满足后的倦怠,他垂下眼眸,眼睫投下鸦青色的阴翳,凸显出冷漠的厌世感。
戚晚安被他娇养得从来不在乎自己会浪费多少金钱,她也没有那个概念。
她知道吕鹤别的心思,也放纵其中。
戚晚安仰着脸,瞧着吕鹤别笑:“我当然聪明,先生喜欢聪明人。我若是不聪明,绝不能在先生身边一待就是十余年。”
吕鹤别也看着她笑,“是,真聪明。”
吕鹤别抽出书卷,搁在桌子上,“小乖,从今天开始,你得学些别的东西了。”
戚晚安笑吟吟地挽着吕鹤别的手,“先生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她每次说这种话,仰赖又天真,明媚又灿烂,桃花运潋滟,春水般动人,仿佛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纵使是吕鹤别,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你如今也长大了,该注意些了。”吕鹤别抽出了自己的手,敲了敲戚晚安的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别出了门惹人家笑话。”
戚晚安却有些不高兴,“先生是老古板,我这样不只是对先生吗?”
吕鹤别又拿书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许说我是老古板。”
戚晚安吐了吐舌头,捂着头不说话了,揪着吕鹤别腰间的玉佩。
吕鹤别轻轻推她一下,她就一个踉跄。
吕鹤别愣住了,忍不住笑,“小乖啊,你这身板……得练练。”
戚晚安又憋红了脸。
……
赵述离开吕家,就一路向北,向着赵家方向走。
赵家和吕家的古色古香截然不同,里里外外都是新潮的、西式的。
赵述是真的从一条血路里拼杀着出来的,被人举荐到了赵三面前。
疯子、变态、野狗、乞丐、不要脸、不要命……
赵述走到这里,豁出去了所有,才算勉勉强强被赵三当了半个继承人。
赵三既希望手底下的人有才干,又害怕他们成长得太快,得以翻出他的五指山。
所以赵述就得演技好,既要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