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安在乡下没住上多久,这里环境确实正如吕云鹏所说的那样,到底是比不上吕家本宅的。
最重要的是,时不时就会有一些行迹诡异的人出没在附近,应该是探子,怎么看都不安全。
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吕鹤别,如今才几天,就甚是想念。
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区区几天,吕云鹏就派人来接她了。
“这是怎么了?那么快就处理完了吗?”戚晚安诧异地问。
来接的那群人都低头不语,不敢回话。
戚晚安心里古怪,隐隐不安,立刻就说:“快带我回去。”
一行人打道回府,一路上戚晚安都在想,此世间何曾厚待过她,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吕鹤别赠与的。
她跟赵述说有人爱她,其实又有谁爱她呢?
她说到底不过是跟赵述一样的人罢了,无爱之子。她不过也是一个遗孤,若是没有吕鹤别,也会跟赵述一样成为一个乞丐,摸爬滚打长大。
吕鹤别爱她吗?她不知道。
她无法和自己释怀,因为她深刻地明白自己一无所有,只有吕鹤别,所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吕鹤别。
也许一直痛下去,就是一种释怀的方式。连她都无法和解,赵述又怎么可能原谅曾经。
“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吗?”戚晚安很小就向吕鹤别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比任何一个被丢弃的小猫小狗都要幸运,有一个人领养她回家,她在春天来临前的雪地里遇见了心软的神。
她不清楚吕鹤别为什么救她,但是不重要,她感激他,她那样自我的人也感激他。
戚晚安一下车就焦急地快步往前走去,直到她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失神地望向前方。
避风港成了乱葬岗。
戚晚安突然间就哽咽着抽噎起来,她和惨白撞了满目。
满目素缟,白花飞扬。
周围尽数都挂着白灯笼和白幡,灵堂中停着具棺椁,周围跪满了身着重孝的吕家人和仆从,而前来吊唁的宾客将院内院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唯一一个她依赖的人,却正在出殡。
她连吕鹤别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戚晚安在那个刹那顿时失了声,完全哭不出声音,哑声哭着。
那些人看她这样子,上前询问情况,关切地问两句。最后也只是唏嘘或遗憾地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再补上一句节哀。
节哀?她要怎么节哀?此世间只有一个吕鹤别,她只有吕鹤别。
吕云鹏走来,红了眼睛,扶住戚晚安,“抱歉,小桃红,我一来就……”
戚晚安说不出话,抽噎着泣不成声,用手比划着指了指棺木。
“是赵三。”吕云鹏咬紧了牙关,“一把火,就把扶摇阁烧了个一干二净。人救不出来,找也只找到一片衣角,除了衣冠冢,也没法子了。”
戚晚安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一来,就披丧戴麻,一身丧服送吕鹤别入土为安。
她捂住嘴,嘶声哭着,从喉咙里只能发出不 成调子的悲鸣,哭得喘不过气。
每个人来来往往,都感慨万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一些开解的话。
也有些人眼底明晃晃是幸灾乐祸,受不得风霜雨雪的温室花朵,离开了庇护她的人,背后又是这么大的产业,能怎么办呢?
一切都筹办完毕之后,戚晚安跪在祠堂里擦拭吕鹤别的牌位,眼眶微红。
吕云鹏蹲在外边,用木棍扒拉着火盆里燃烧的纸钱,袖子上也别着一朵白花,神情悲戚。
背后的吕家人已经开始坐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家主死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下一任家主该是谁呀?”
“嫡系一